他不再开怀大笑。
只是用手把我的脑袋扶了起来。
注视着我的眼睛,生涩的中文一个字一个字的嚼着说。
&ot;他好了,不哭,你。&ot;
脑电波的断层扫瞄显示他这几天的大脑已经可以接收外界的信号了,对声音和光线也已经有了反应。现在是他的恢复期,医生说可能他随时会醒。
没有了那面玻璃的阻挡,我站在了他的床边。
嘴里留有糖的味道。
黄色的水果糖。
我伸出一只手。
探进他的手心。
暖暖的。
我伏下头去,很认真地看着他。
&ot;安平。&ot;
&ot;你听得见我说话吗?&ot;
&ot;你知道是谁吗?&ot;
下午的阳光照着他的脸,银白色的,如同水银。
把那张脸称得格外英俊。
&ot;是我,你的晚晚。&ot;
&ot;原本我是想做第一个可以让你听到声音的人。&ot;
&ot;可惜,这几天你听见的都是别人的声音。&ot;
小护士们喜欢围在他的周围,假借看护之名,乘机碰触。
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
&ot;算了,现在就咱们俩。&ot;
&ot;你又可能听不见,那么我就有勇气来对你坦白一些事情。&ot;
&ot;你想听吗?&ot;
我故意打住,观察着他。
他呼吸平稳,尚未清醒。
&ot;哦,你听不见的话,我就说了,反正今后你也不会想听。&ot;
我清了清嗓子,带着微笑。
&ot;其实,你是一个坏人。&ot;
&ot;一个糟糕的人,脾气古怪,性格偏执,动不动还喜欢恐吓威胁我。&ot;
&ot;我估计你以后也不会有所修正,也不会变成我心中理想的那个人。&ot;
&ot;既然,你现在又是这样病焉焉的,难道你希望我陪着你从今以后这么了无生趣活着?&ot;
&ot;所以昨天有人问我是不是爱你时,你知道我的答案吗?&ot;
我又一次顿了顿。
左手掌心里有些湿意,不是我的,我的手心从来不会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