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比的熨帖。于是,我默默的叹了口气。一向对我的评价不甚在意的他今夜似乎有些反常,他抬起头盯着我道:&ldo;你莫不是在感叹我不是漠河?&rdo;我瞅了瞅他少有的认真的脸,道:&ldo;漠河若是穿这身袍子……&rdo;他不耐的打断我的话:&ldo;没我好看。&rdo;我道:&ldo;漠河总是比你高大威武些……&rdo;他道:&ldo;你是说我坐着?&rdo;我又道:&ldo;他长得比你英挺些的……&rdo;窦司承不屑但又透着股子较真的劲,道:&ldo;你说那个娘娘腔英挺……&rdo;说着伸了个别扭的兰花指比划比划,一脸的嫌弃。我只得道:&ldo;他总是比你有骨气的。&rdo;他挑着眉毛道:&ldo;你是说有骨气逃婚还是有勇气跳河?&rdo;我回道:&ldo;那又怎样,你还不是既没勇气逃婚也没勇气跳河?&rdo;他笑笑,仔细打量着穿着的喜服道:&ldo;那倒是。&rdo;我正觉得自己终归在打嘴仗上胜了他一局,却听见他喃喃自语一声:&ldo;大概我所有的勇气都用来娶你了。&rdo;我心里莫名针刺般的痛了一下,疑惑自己何时变得这般柔弱了,却听见他又说:&ldo;毕竟作为当朝阿禄殿下的第十一任驸马,迈进附马府半只脚就等于一双脚迈进了阎王府……着实需要勇气的。&rdo;我登时大怒:&ldo;除了姑奶奶我,谁还能好吃好喝伺候你,锦衣玉食惯着你,由着你糟蹋银子给自个儿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嫁妆?&rdo;他看我一眼,淡淡的说:&ldo;我那三十万两银子在你兜里还没待热乎呢,你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rdo;我知道自己理屈,不只是为了欠他的三十万两银子。可是我输理没事,总不能输了阵仗,于是把他堆在我榻上的一堆红枕头要往地上扔,却忽然看到一只枕头上面绣着个精致的女娃娃,眉眼间与我颇为神似,带着婴孩特有的娇憨,笑的栩栩如生如精灵。我怔了一瞬,却转而冷笑,我自生下来就跟鼠子一般见不得光,何以会有这样灵动的笑容。却又忽然发现自己手里的另一个枕头依旧是个女娃娃,衣服发髻换了些样式,依旧用金丝线绣的一丝不苟,并且,依旧是我的样貌……我不禁好笑,他没日没夜的忙里忙外这么多天,竟出了这样的岔子:这龙凤枕头怎会是一双女娃娃,对男嗣为大的宫廷来说,这可是触霉头的事情。我道:&ldo;这枕头你怕是弄错了的。&rdo;他没瞧,低着头摆弄着什么:&ldo;我对那个女娃娃的裙裾上的紫色丝线还是不满意,却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怕是来不及了。&rdo;我想他是会错了我的意,便又道:&ldo;这龙凤枕头上可是一对女娃娃……&rdo;说完又觉得无趣,管他吉利不吉利呢,过了明天这场戏就谢幕了,谁会关心戏台子搭得怎样?他却抬头看了我,道:&ldo;没错呀,是一对女娃娃。&rdo;我疑惑更甚,正欲说什么,却听见他说:&ldo;女娃娃多好,长得像你更好。&rdo;我略微迟疑,奚落道:&ldo;你应该晓得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子嗣,退一万步讲,若真有个女娃娃,你爹让窦氏子孙坐稳江山的打算岂不是落空了?白留下我这颗棋子,也白嫁了自己的独子。&rdo;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眼睛里是令人醉死方休的温柔,我不得不承认,他长得比我那十个驸马都耐看,他说:&ldo;阿禄,如果我不是我该有多好……&rdo;我不知如何回话,心里苍茫一片:若他不是他,结局就会变得不一样么?他却坐在从窗子里泻进来的星光里,大红色的喜服柔和却美艳,脸膛如玉,他似乎欣慰的说:&ldo;阿禄,你看外面的星星,亮得很呢,明天果然是个好天气。&rdo;外面的星星正亮呢,明天果然是个好天气呢。&rdo;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月亮弯弯的,星子果真亮得很,帝王星硕大的一颗挂在那里,他果真挑了一个适宜婚嫁的好日子我最初识得星辰,是窦承司他爹教的。那时我四岁,窦司承他爹主动向我父王提出为我开蒙。丞相学识渊博,我父王自是觉得合适的很,于是便允了。也是在这样一个星子灼灼的夜晚,我背完了书他亲自提着灯送我出门,我看到了那颗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