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打了一会儿,“云梯”制作出来不少,于是有胆大的胡子便躲避着弹雨,将它架在壕沟之上,随后一股脑的踩着梯子跑过去。
为了分散屯子里人的火力,梁东升这次采取的是四面强攻,小溜儿三千人,每一面都差不多有五六百人,有负责火力掩护的,有负责架设梯桥的,有敢死冲锋的,人员倒也布置得中规中矩,梁东升又找了一匹马,骑着来回绕圈,随时指挥崽子们战斗。
真正一开干,深浅立刻试探出来,屯子里先前摆在墙头上的机枪是胡匪们最忌惮的,那玩意儿对攻城一方来说就是人命收割机,可是打着打着他们就发现,对方搞了半天只有一挺轻机枪,而且这挺机枪四面墙头疲于奔命了一阵子之后,也哑巴了,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没子弹了,同时屯子里的火力也明显稀疏下来,看来后劲儿不大了。
“兄弟们,加把劲儿啊!他们完犊子了,看到没,没子弹了,冲进去,鸡鸭鱼肉,寡妇娘们儿都在向你们招手呢!”梁东升心情激动不已,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望着已经把梯子竖起来,架在墙头上的崽子们,大声激励着。
屯子的失守眼看着迫在眉睫,胡匪们终于爬上了墙头,只见先前那个大饼子脸的中年汉子似乎是急眼了,手里抡着一把鬼头大刀,刀把上还系着长长的红绸子,随风飘舞。
“老少爷们儿,拼了吧!胡子进来咱们一个也活不了了,跟我杀!”大饼子脸战意澎湃,率先跳上墙头,照着那些先爬上来的胡匪兜头就砍,随后他身后一群乡民也相继出现,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纷纷扑向胡子们,肉搏战就比拉开序幕。
“给我冲,用人压也压死他们。”梁东升大喜,他什么都怕,就不怕肉搏,三千人呢!在人数上有着绝对优势。
胡子们也都停止了开枪,两方人搅和在一起了,子弹又不认识谁是自己人。所有胡匪蜂拥而起,一股脑的奔向壕沟,然后踩着梯子跑过去,下一步就可以牛逼带闪电的进屯子大肆狂欢。
“哒哒哒哒……”
“啪啪……啪!”
密集的枪声再一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却来自身后,胡匪们惊恐的回头望去,只见一里外,骑兵的身影从道路尽头闪现而出,马占山的追兵到了。
不用问,金勇后留下负责阻击的最后一支队伍也烟消云散了,胡匪们一时楞在原地,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屯子,那里面有他们迫切需要的各种补给,一边是索命的阎罗,他们一时间难以取舍,究竟是选择哪一边才最符合眼下的利益呢?
金勇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嘴里大骂负责殿后的炮灰们太酿了,这么快就被人吃干啃净,哪怕再坚持一个小时,不,哪怕是半个小时也好哇!
时间已经容不得他懊恼和细细琢磨了,一扬马鞭“还瞅个嘚啊?想要命的赶紧跑吧!”随即在几个人的护卫下,夺路向没有骑兵出现的方向逃窜,就连心腹梁东升都丢下不管了。
“我操他奶奶的!”梁东升身先士卒,正和攻城的崽子们在那里发愣,看到金勇后他们毫不犹豫的逃跑,气的骂娘,亏了老子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一路,跑路都喊我一声,真他妈讲究啊!当下也不犹豫不决了,手一挥,领着众匪也尾随着金勇后撤退了。
不过此时为时已晚,一里路的距离,骑兵风驰电掣,几乎眨眼功夫就围了上来,骑兵们左手打枪,右手抡圆了寒光闪闪的马刀,照着敢于顽抗者劈头就是一刀。
这下可苦了那些没有马匹的胡子们,想要逃之夭夭几乎就是痴心妄想,有聪明的立马扔掉武器趴在地上装死,有的干脆举手投降,望着远远跑掉的那些骑马的同伙儿,心里绝望无比。
屯子的围霎时间就解了,那个大饼子脸的汉子痛打落水狗,也开了大门杀出来,身后一群男女老少,持着刀枪棍棒掩杀出来,对落单,不肯认输的胡匪痛下杀手。
“嗨!那老乡,你过来。”
此时马占山和周泰安也到了,见大饼子脸勇气可嘉,招手叫他过来。
大饼子脸听到召唤,抬头看了一眼后,毫不犹豫的迈步走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政府军,天杀的胡子也想冒充公职人员骗我开门,要不是我多吃几年咸盐,恐怕就着了道儿了,二位长官,多谢救命之恩”。大饼你脸很有见识,知道这是真正的官军,虽然心里也不怎么待见,却不失了面子上的礼数,毕竟是他们救了自己一屯子人的。
“你贵姓?大号怎么称呼?”马占山坐在马背上问。
“我叫谢文东。”汉子不卑不亢的答道。
“我看你这屯子防匪措施很得力嘛!都是你主张的?”
“是我,依兰这嘎达胡子成灾,不想点招儿,架不住祸害呀!”
马占山一眼瞧见乡民中有个汉子居然抱着一挺机枪,顿时来了兴趣,用手一指,问道:“想不到你们屯子不大,火器挺齐全啊!居然还有这家伙?要是再多几挺,恐怕今天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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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见说到机枪,挠挠头笑道:“实不相瞒,就这一挺还是借的,是县里保安团的,子弹也不多,都打光了,长官要是有多余的,倒是可以卖我几挺,价钱好商量。”
马占山也笑了,头一次看到有人跟军队买枪的,还这么直接了当,这个谢文东蛮有意思的。
“你是屯子里的保长?”
“不是,我们没有保长一说,我就是置办的地多点,乡亲们都指着我讨生活,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受屈儿了。”
“原来是财主,怪不得好大的口气,不过看在你人实诚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马占山戏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