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鸦青色的长发飞舞在苍凉的月色下,衬托得肌肤剔透极了,狐狸眼紧闭又微微打着颤,从眼尾到唇角再到脖侧的小痣,没有一处不是泛红的。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白苗苗。”傅明堂低声道。
这句话穿透了整个即将末尾的青春,重新从辗转许久的嘴里吐出,像是缠眠缱绻的情意落在了遗憾的句点,又重新不甘的流动了起来。
“不要。”白清禾舔了舔嘴边被狗啃破的嘴皮子,直言道,“我玩不过你。”
她一向懂得审时度势,玩不过白成端的时候,她会扮演好被牵线的傀儡女儿,柔软娇纵不堪一击。
白清禾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告诉她,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不要靠近危险系数太高的男人,她这辈子最精通逃避保全自己。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当年在醉酒后的表白,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
“白苗苗,你不能这样。”傅明堂眼眶都泛着红,像是情动下的欲望,像是血淋淋的疯狂,又像是求之不得的委屈,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傅明堂,你应该比我更懂你自己。”白清禾眼里还沁透着天上的银辉,“你太精于算计了,新科和你的风格完全一致,是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你怎么会那么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傅家的亲生儿子,才把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放在了一边。”
“这当然是你最迷人的地方,可是我没有时间和你耗在这段感情上了。”
她一字一句道:“我们之间的阻力太多,但这并不是任何人的错。不过我的建议是,在这一段感情变得极度破碎之前,我们可以选择不越过实线。”
傅明堂听懂了,但没听进去:“那为什么别人可以?”
他的眼眶红得宛如泣血,红血丝蜿蜒着翻滚且克制的暴戾:“为什么俞叶华可以?”
“因为我对他没有太多感情。”白清禾坦坦荡荡的看着他的眼睛。
所以她在跟随导师奔赴世界上任何一个基地和农田的时候,都了无牵挂。
——因为对你有感情。
——因为你也曾是我在年少时翻涌无常的爱意。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啊,白清禾。”
“你真是冷漠到了骨子里的人。”
傅明堂看着她,眼神就像是回国时初见那般雾沉沉血淋淋:“可你把我从傅蓬手底下救出来了。”
他都要把心剖出来给她看了,这个狠心的女人目光却永远落在更远的星辰大海上。
“你救我一命,怎么能不要我?”
但白清禾对他说。
“你只可到此,不可越过。”
晚风杨柳,别绪离愁。
傅明堂一直看着白清禾潇洒的打了个电话,然后坐上伊桑来接她的车,甚至还对他挥了挥手。
银色轿车在夜色中扬长而去。
他点了一根烟,火星子肆意的飘散在江边的呼啸而过的冷风里。
“你是真能装。”周挽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表情复杂的把傅明堂拉在酒吧的眼镜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