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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楼最怕就是这个。她痛苦闭眼。现在她，有点理解为什么外公会那般狂躁骂她生母了。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她毕竟没看到桂素心本人，会不会是夏宣编瞎话骗她：&ldo;当真？听清楚了？&rdo;&ldo;向母亲保证，转述给这些话，都出自桂素心之口。&rdo;他不满嘟囔：&ldo;是何苦来呢，替见她，还怀疑。&rdo;&ldo;别生气，只是随口问问。&rdo;她起身来到桌前，拿过一个绣墩挨着夏宣坐下，亲自给他斟茶：&ldo;还请把其中原委告诉。&rdo;他瞥她一眼，接过茶，笑着嘟囔：&ldo;这还差不多。&rdo;便将素心是如何未婚先孕，如何嫁祸给季清远父亲事跟雨楼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雨楼苦着脸，提心吊胆问：&ldo;那生父是谁？姓什么？&rdo;夏宣等就是她这一问，他高兴扳住雨楼肩膀：&ldo;听好，别高兴晕过去，生父姓氏乃是当今国姓。&rdo;然后竹筒倒豆子似，一股脑把太子和桂素心渊源说了出来。她呆呆凝视他眼睛，许久之后，才从唇间吐出一个：&ldo;哦。&rdo;字。他当她是吓傻了，手在她眼前晃：&ldo;喂，喂，魂回来。&rdo;谁知雨楼麻利推开他手，道：&ldo;不用晃，魂魄一直都在。&rdo;&ldo;高兴吧，震惊吧？&rdo;夏宣笑眯眯问。&ldo;是挺吃惊。&rdo;但也仅是吃惊而已了：&ldo;不过没什么可高兴。&rdo;她反应超乎夏宣预料，在他想象中，卓雨楼知道后应该大呼一声：&ldo;天啊，居然是皇室血脉。&rdo;可她平静像一汪水，嘴上虽说吃惊，可他瞧她，压根就不像被惊骇到了。&ldo;吃惊？怎么一点看不出来？&rdo;&ldo;假如经历过父亲入狱，家产被炒，成为官奴，被某人神出鬼没追着不放等一系列事后，也可以像一样宠ru不惊了。&rdo;&ldo;……&rdo;某人不乐意了：&ldo;什么叫神出鬼没。&rdo;雨楼慢悠悠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口酌饮，不睬他。夏宣搬着绣墩坐到她对面：&ldo;不高兴吗？是郡主。&rdo;&ldo;有什么可高兴？就算太子活着，也不想当什么郡主。&rdo;雨楼分析道：&ldo;一个养在民间郡主，猛地冒出来，能得到其他皇族认可才怪，受尽排挤，饱受冷眼，被太子妃视为眼中钉，悄无声息灭掉是最可能。&rdo;夏宣想却不是这个：&ldo;已经到了出嫁年龄，认亲后，很快就出嫁，不会受宫人白眼。&rdo;&ldo;也说了，太子病故了。没有父亲，嫁妆从哪来，庇佑从哪里来？哪个男人脑子有病，会娶一个不清白，做过官奴，无依无靠孤女郡主？&rdo;于是某个&lso;脑有病&rso;男人听不下去了：&ldo;好歹是个名分，有郡主这个名分就够了！&rdo;雨楼搞不明白，从小长在宫里夏宣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看还没有她清楚：&ldo;一个空头郡主，有什么用？到了婆家，既没势力又没嫁妆，不被丈夫和婆婆虐待才怪！表面上看是郡主，其实过比平民还不如。&rdo;&ldo;不会，皇上很喜欢病故太子，对也会另眼相看。&rdo;对夏宣来说，雨楼只要有名分，哪怕是空头，表面上看，能配上他就够了。雨楼满腹狐疑，揣测道：&ldo;不是觉得……成了郡主，然后娶了，对仕途有帮助吧。&rdo;冤枉他了。夏宣连忙摇头：&ldo;绝不是这个意思。&rdo;&ldo;那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这样很好，自由自在，进了宫，有各种各样规矩等着，可受不了。&rdo;雨楼双手合十，憧憬未来：&ldo;等去南京把宅子卖了，拿这么一大笔银子买房置地，做个富裕小地主，就满足了。&rdo;&ldo;……&rdo;夏宣趴在桌子上，凑到雨楼面前痛苦道：&ldo;不想认祖归宗？皇上可是亲祖父！&rdo;她挑挑眉：&ldo;从没和他们一起生活过，谈什么亲人不亲人。谁对好，谁就是亲人！雨堰是，清远哥哥也是。&rdo;他颓然低头：&ldo;他们都是，那呢？&rdo;&ldo;也是！&rdo;雨楼笑道：&ldo;等咱们卖了宅子，给一笔钱，拿去兵部打点，离开云南那个鬼地方。嗯……就调到登州来吧，不过，觉得登州不好，那就调到其他地方，可以带着雨堰跟过去。&rdo;夏宣愣怔，缓缓抬头，痴痴望着她：&ldo;说真？&rdo;她微笑着点点头。&ldo;接受了？&rdo;熬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夏宣跟有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