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府邸内张灯结彩,处处灯火通明,他低头见自己身着大红衣裳:&ldo;这,这是……&rdo;不等他问完,不知从何处又涌来几个丫鬟,笑着拥他到了一处屋子前,把他推了进去。婚c黄上坐了个一身红装,蒙着盖头的女子,他走过去,心道老爹速度够快的,转眼就给他寻到了新娘子。不过这样也好,早晚都要成婚,早点了却一桩心事早解脱。他拿起秤杆挑起盖头,方一见女子的容颜,那秤杆就惊的掉在了地上。在烛光里朝他盈盈而笑的人,正是卓雨楼。&ldo;怎、怎么可能?&rdo;他又惊又喜:&ldo;是,是你?&rdo;她低眉笑着:&ldo;我不走,怎么用新身份嫁给你?&rdo;起身握住他的手:&ldo;你不是还怪我弃你而去吧。&rdo;夏宣话未出口,泪却先流:&ldo;怎么会呢,我从没怨过你,只是你别再走了。&rdo;她轻笑一声:&ldo;我都嫁给你了,我还能去哪里?&rdo;他一把搂住她,哽咽道:&ldo;你说的,不许再走了,咱们永远在一起。&rdo;她掩口偷笑:&ldo;那可不行,时候不早了,天亮了,您得回都督府去了。&rdo;&ldo;啊?&rdo;他愕然。这时就听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声音:&ldo;爷,天亮了,您得回都督府去了。&rdo;他猛地一睁眼,见自己躺在c黄上,幔帐撩起,梦彤正俯身在唤他:&ldo;您该回都督府了。&rdo;&ldo;雨楼呢?&rdo;他慌忙坐起来,四下乱看:&ldo;她去哪儿了?&rdo;&ldo;她……&rdo;梦彤低声告诉他:&ldo;她不在了,一年半前,您去大同,她病逝了。&rdo;原来是梦。够可笑的,他夏宣竟然做梦梦到娶媳妇了。他好久没梦到她了,难道是昨天和父亲提及娶亲的事,让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彤给他穿靴子,小心翼翼的问:&ldo;您昨晚睡的好么?奴婢一直担心被子太新了,您盖着不舒服。&rdo;夏宣道:&ldo;难受极了,我不想再回来了。&rdo;说完,自个迅速穿了衣裳,急急的出了门。这地方不能回,一进屋,仿佛就能看到她当年的一颦一笑,叫他做恶梦,困在梦魇里无法自拔,梦醒后更加痛苦。可他又不能把这个院子夷平了,只能躲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人都说&lso;美梦成真&rso;,他何尝不想昨夜的梦能够成真。出了门,翻身上马后,有那么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就此出城去,天涯海角的寻找她,把她带回来和自己成亲。但这股冲动很快就被理智压倒,他落寞的勒紧缰绳,打马向都督府去了。时间能够抚平一切,他还念着她,只因为时间过的还不够久罢了。不过,夏宣的确怕了,害怕再接触和她有关的事,有家不敢回,日日和军士们待在一起。但军士们也有家,一转眼到了年关。每年这时,军中大小将领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众人欢欢喜喜的与妻儿团聚去了,夏宣有家不想回,假期又长,便在亲戚间寻个地方散心。他侄子夏岚任登州指挥,且已成婚。有房有家的正好接待他。夏岚一贯巴结他五叔,自然是求之不得,奉为上宾,端茶倒水的侍奉着。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府邸,待的别扭。这一日,夏宣没事在府中闲逛,正好遇到两个丫鬟抬着一个绣屏迎面走来,可能是遇见他紧张,其中个丫鬟脚下一滑,竟松手摔了那个绣屏。那俩丫鬟赶紧磕头:&ldo;国公爷,饶命,奴婢们不是有心惊扰您的。&rdo;夏宣正准备摆摆手说算了,忽然不经意间瞥了眼那个绣屏,当即惊的微张嘴巴,随即追问道:&ldo;这绣屏是哪来的?哪家绣女绣的?&rdo;他认的她的针法,怎么看,这副绣屏都像是出自她的手。&ldo;回国公爷,就是咱们本府中的绣娘绣的。&rdo;夏宣直接挑关键的问:&ldo;哪个绣娘,叫什么名字?漂亮吗?&rdo;那丫鬟想了想道:&ldo;十几个绣娘,不知您问的是哪个。不过她们的师傅郑娘子,长的倒是周正……&rdo;夏宣火急火燎的问:&ldo;她在哪儿?&rdo;那丫鬟指了指后院:&ldo;她是府里从外面请的,每日傍晚都要出府回家。您要找,趁现在吧。&rdo;夏宣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一颗心几乎要崩裂一般的剧烈跳动,他大步往后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