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郝君裔赤裸了上身该到脱裤子时,端竹不但没有迟疑,动作反倒愈发轻快起来,三下五除二,郝君裔连抬腰都不用,外裤就已经跟她道了诀别。端竹一时没忍住,心猿意马地朝那双漂亮的长腿上瞄了一眼,就见那皮肤光滑得像一匹昂贵新鲜的丝绸,反光处泛出一片冰青,肤色却是均匀健康的麦黄,此时若有阳光倾洒下来,大抵会是一份金色的迷人景致……勉强地做了个吞咽动作,端竹收回遐思,着手去脱郝君裔的内裤,而郝君裔真就死尸般地任她上下其手,期间一动不动,摆成什么样就睡成什么样,乖得像只懒不死的树袋熊。替郝君裔擦干净身子,端竹已经累得有些出汗,可她瞅着一个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郝君裔,心里的甜远比身上的苦强烈百倍。满怀喜悦之余,她在郝君裔腹间印下一记湿漉漉的浅色吻痕,再抬起头时,她又笑出了儿时的模样,天真,乖巧,露水不沾,仿佛刚才是在吃那颗被她误认为小冬瓜的小西瓜,而不是在猥亵某个喝醉酒的女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女人大了她一轮有多,给她当妈虽然不够,但给她当姨是富富有余的。若根据经验主义原理分析,嫩牛吃老草难度不大,然而一根成日没受风吹雨打也随时作态倒伏的老草另当别论。可怜端竹小小年纪就要向这种高难度命题发起挑战,实在叫人忍不住就要为她忧心。嗯,忧心这个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货。也不看看清楚,被猥亵的到底是谁?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端竹入睡前,习惯性地从后环住郝君裔腰身,将郝君裔颀长的身体圈在怀中。此举没有特殊意义,也不是怕郝君裔蹬被——她连翻身都不肯——端竹只是单纯地喜欢抱她睡,就像抱着一个有温度的抱枕,反正郝君裔也不反对。呃……关键是懒得反对。关灯之后,一场平淡乏味的默剧落下帷幕。窗外伴着秋雨刮起秋风,看样子,立马就要正式入冬了。314独角戏与最冤的醉鬼咪宝喝多的德行,这些年里林森柏见过几次。第一次是因为咪宝替她挡酒,第二次是因为咪宝替她挡酒,第三次是因为咪宝替她挡酒……这一次,还是因为咪宝替她挡酒。由此可见,咪宝并不是个贪图杯中之物的人。此外,长期服务性质的工作彻底消磨掉了她争强好胜的锐气,她体内剩下的精神,仿佛就只有“为人民服务”而已。林森柏想不出任何她会与人在酒桌上斗狠的理由,于是就把害咪宝喝醉的罪责通通加到自己头上——师烨裳又圆满了。把人卖了还让人家替她数钞票,这就是能耐。只不过她这能耐能耐大发了,多少都显得有些狰狞。好在她玉洁冰清的外表充分掩盖了她张牙舞爪的灵魂,否则奥特曼就不幸福了。这怪兽太大。还没打掉怪兽一格血自己倒率先少蓝低电了。“要不要找人帮你?”师烨裳在林森柏搀着咪宝站起后,双手插兜,笑眯眯地歪头问。林森柏摇头,一耸肩,又把咪宝虚软的身体托高一些,“我带人了,可她这德行交给谁扶我都不放心,还是我来的好。”自打被大筠踢伤了腿,林森柏在正式场合就再没有低调过,生怕一旦低调了,大筠又会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用某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她痛打一顿,到时受伤事小,丢人事大,她总不能让人家在背后指指戳戳说她林森柏一个身家几十亿的成年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路人袭击吧?那她到底得是多不不招人待见啊!今天虽说她只带了一行三车的礼宾车队过来,但礼宾车队前另有两辆开路车,后面还有三辆越野断尾,随行有多少她自己也数不过来,所以人手她当然是不缺的。不然她怎么能轻易就把陈兴国装麻袋里拖到球场深处去扒光了写贺词?光凭她自己?笑话。她碰都不会碰陈兴国一下。嫌脏。什么玩意儿。接下来,林森柏没费九牛二虎之力就把咪宝架进了电梯,架回了房。咪宝在这一路上皆是默默无语,唯独把一双眼睛瞪得贼亮,不看林森柏,看地板,好似随时准备发现钱包。林森柏见她步伐发虚却不发软,被架得不得不踮脚走路还能维持s型路线而不是z字路线,一时就颇感欣慰,觉得自己真是眼光独到,风华正茂。大概在日久天长的来往之中受了汪顾的传染,她想着想着就开始傻笑,边开房门边傻笑。咪宝醉得狠了,见她傻笑便也跟着傻笑,两人站在门口,深情对望着嘿嘿嘿嘿个不停,直把隔壁的住客瘆得汗毛倒立,差点儿就要拨12580查茅山老道的800热线。主会场的舞台上拍卖师落下最后一锤时,林森柏已经把咪宝架进了放满热水的浴缸。咪宝看似醉得比郝君裔轻,舌头即便直了,却还能支使得动四肢,且很有一些力大无穷的味道——林森柏要给她洗头,她一伸手,就听哗啦一声,被浴灯镀了金的水花四处逃窜,拥挤着涌出浴缸,将铺在浴缸边的地巾湿了个通透。而林森柏,生生地被咪宝拽得跌进浴缸,也湿了个通透。“原来你是希瑞?”林森柏手脚并用地扑腾起来,一把抹掉脸上的温水,不生气,反倒挺喜气。凭借热水的帮助,咪宝稍微清醒了些,然而醉眼朦胧,看林森柏那是格外美丽,连平时与搓衣板好有一拼的胸部都陡然丰满了一圈,简直尤物,“其实我是阿拉蕾。”林森柏肖想着咪宝戴棒球帽穿背带裤的样子,随即哈哈大笑,笑声落入水中,激不起半点波澜。咪宝伸手去摸她的脸,她就伸手去拍咪宝的肩。可咪宝这会儿才不跟她哥们儿义气,草草摸过两下之后,滚烫的亲吻倾轧而前,浴室里的季节直接由冬,飞奔入夏。一场热吻进行了半分多钟,咪宝失去耐性地着手去解林森柏的衬衫纽扣。碰巧林森柏也觉得湿漉漉的穿着衣服滋味不好,于是就摆出一副丢盔弃甲的身姿,随醉鬼闹去。咪宝没想到林森柏会这么乖乖地任她上下其手,事实是她那颗被酒精浸泡着的大脑就算想也什么都想不出来。林森柏的手臂此时正蔓藤般地缠绕着她的脖颈,唇间温度随舌尖摩擦不断升腾,她觉得两人再不分开,一会儿灭火器就该派上用场了。她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提示,慢慢回撤舌尖。林森柏扶着她的肩头,将她推坐起来,自己用手背抹嘴,好像刚吃了一整个肘子。“今天你喝多了,总不好再跟我抢了吧?”林森柏认真道。咪宝寸步不让地摇头,嘴角有几分醉态复萌的笑意,“抢什么?你是阿乖,我什么都不跟你抢,通通让给你。”她当然知道林森柏的弦外之音,不过是装傻而已。倒是说起“阿乖”她就想到“贝贝”,笑意一时更深,酒窝都露出来了,“诶,你说贝贝干嘛呢?”林森柏听咪宝的大舌头话听得无比费力,可她清楚自己的醉话更令人无语,咪宝毫无怨言地听了这么多年,她只要还有点儿良心就该竖起耳朵,假装自己是只小白兔,努力将咪宝说的一字一句都辩白得一清二楚。“贝贝是谁?哦,你说师烨裳啊?她还能干嘛,咱上来那会儿汪顾已经被霍岂萧灌成个酒酿圆子了,现在她肯定跟我一样在哄醉鬼呀。”醉鬼大多不愿听人家说自己醉,咪宝是“大多”之外的那一小撮。她醒就醒,醉就醉,时时处处都下意识地拿捏着分寸,从不逞强拿腔。眼前林森柏说她是醉鬼,她就恍惚地笑认了,没有一句争辩,更没有一丝不甘,仿佛能当醉鬼也是件挺光荣的事,特别还有个赤裸的暴发户在一旁活色生香地照顾着……人生如此,妇妇何求?“走了,上床。”咪宝按捺着下腹的骚动,撑住浴缸边沿作势站起,却无奈她今天喝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想站?先坐稳了再说。林森柏再次勉励自己去辨认咪宝嘴里吐出的四个音节,并在最终肯定那答案乃是“煮了、上汤”。林森柏很不解地挠头,一抬手就摸到满后脑勺湿淋淋的杂草,咪宝在她对面起起伏伏她也没觉出有啥异样来,只是用力去想那上汤到底是什么时候煮的,煮来干嘛,明天要不要买一袋子娃娃菜回去丢汤锅里洗澡……她想到最后,突然想起今晚只有何宗蘅那个不会做饭的千金老奶奶在家,如果咪宝是打算把汤熬一夜,那可没人看火!她一拍池沿,心急火燎地披着一身热水哗啦啦起立,“坏菜!你不早说呢?我得往家里打电话!姨那笨蛋连煎蛋都不会的!”之前积攒在胃袋里的酒精在热水的催动下加速扩散开来,混合着早先的醉意,咪宝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林森柏跳出浴缸时激起的水波冲得她头晕想吐。她平白受了冤枉,却不知道林森柏要去干嘛,也不听不清林森柏说了什么,因为就在林森柏思索的时间里,她几乎是没有过渡地瞬间由迷糊变为混沌,非但耳朵里嗡嗡直叫,就连脑袋都不要妄想抬起来。林森柏打完电话折回,带着一脸的莫名其妙,见她就这么妖媚地光着身子垂头静坐,倒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反而是觉得挺好——今夜,实乃动手良机。美人沉醉,不刻出浴。演一出贵妃醉酒尚且有余,何况是活春宫?若美人不从,再演那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可以。倘若演不好,她顶多是“含屈忍辱”地再雌伏几年,万一演得好了,她就一举成攻!咩哈哈哈哈哈,这一秒,她不是色狼胜似色狼,真真是一秒都不愿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