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棠轻嗤一声:“门我没关,去喊绿婆婆吧。”
二狗尴尬地挠了挠头,讷讷地应了一声便逃也似的溜走了。
进了里间,绿婆婆已经净了手在榻旁等着了。温庭兰将横波轻轻置于榻上,又拿出随身的手帕为她擦拭干净嘴角的血迹,这才退开身将位置留给绿婆婆。
绿婆婆倒是不介意他在一旁守着,先是拨开横波的眼皮又张开她的嘴检查了一番,拂起她衣袖后,并指落于她伶仃细白的手腕上,表情略显沉重。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绿婆婆收回手指,“刷刷刷”写下一张龙飞凤舞的方子交于等在门口的二狗,复又回来与沈归棠沟通了什么。
温庭兰不懂手语,便也不知绿婆婆与他讲了什么,只见沈归棠面色变了又变,一时连心也狠狠揪起。
沈归棠注意到温庭兰的凝视,沉吟片刻终还是步至他面前:“神霄郡主似是心脉有损,温兄可知此事?”
温庭兰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先太子妃当年临产时曾遭遇凶险,故而郡主非足月所生,先天便心脉弱于常人。”
沈归棠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过对外的说辞罢了,实不相瞒,郡主如今昏迷不醒乃是体内勾魂发作,至于这勾魂,想必温公子并不陌生。”
勾魂原本是一种具备麻痹效用的草药,常被山野猎户用于外敷伤口处,以暂时止痛,其本身并无毒。
然而其深埋于土中的根茎凝萃后,便成一味极其罕见的专攻人心脉之阴险毒药,此毒溶于水后无色亦无味,少量服用便会让人感到乏力沉闷,而若长期摄入,就会累极心脉直至心力交瘁而亡。
按理说此毒并不及江湖上见血封喉的毒药可怕,然其不流传于市坊,大多医者甚至都未曾听闻过,且直至中毒之人心脉受损之后方可诊出症状,若非对此毒药极其了解之人,实难断定。
而这勾魂之所以如今在一众毒药中如此出名,是因为其上一次出世,乃是在先帝的后宫中。
先帝在位时,出身定北侯府的容贵妃受宠非常,待其怀有龙嗣后,更是圣恩不断,若非当时先皇后已逝,先帝念在与其少年夫妻的情分上已册封嫡长子姬瑾为太子,后宫怕还是有的争。
然而,即使如此,容贵妃在生产当日居然也因心力交瘁血崩而死,而尚未出生的龙嗣也胎死腹中。
可容贵妃少女时期便与父兄一同练习骑射,身子骨比一般女眷要硬朗得多,且先前也毫无征兆,又怎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当时的定北侯,同时也是容贵妃的阿兄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也要验尸,好在先帝终于允许,不仅召集了太医署所有太医,还特召了大理寺相关人员。
果不其然,尸检结果表明容贵妃并非生产力竭而死,实则是惨遭奸人毒害。而这毒,太医署之人竟无一人所知,最后还是由大理寺一猎户出身的小吏几经辨认方才破解,原是勾魂草凝萃所得。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等山野间的毒药居然出现在了皇帝的后宫中,且还被用来谋害贵妃和皇嗣。先帝得知结果后可谓是震怒,给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七日期限,若七日之内不能查出凶手,便让他们在贵妃头七那日亲自去地府向她告罪。
这可不是开玩笑,一众大臣无不是两股颤颤,只恨自己不能把一个时辰掰成两个花,好在三司会审也不是吃素的,终于在贵妃头七之前查出了凶手乃是与容贵妃素来不睦的柔妃。
而这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