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突然觉得这朱竖也是个妙人,之前还担心他会做了个坏榜样,而朱子帆有样学样,现在看来这当父亲的心水极清。
走出了正堂,她朝朱子帆道,“没想到郡王爷倒是有个好爹。”
朱子帆的嘴角一勾,“我爹素日里是没个正经样,但他这个爹却是当得极好的。”
显然他这个儿子对老爹还是颇为推崇的,只是素日里不好说给老爹听,省得他的尾巴翘上天去。
林珑掩嘴笑了笑,或者这就是父子亲情。
“我家小姑虽然有缺点,但不失为一个优秀的女孩儿。”
她也不忘推销自家小姑,其实她看得出来,叶蔓籽也不是对朱子帆全然没有感觉,只是年轻女孩儿开窍得晚了些。
“我知道。”
朱子帆对于叶蔓籽的脾性还是知道个大概的,若真的不喜,他也就不会同意今日与父亲登门求亲。
林珑怔愣了一下,慢慢体会这三个字,竟是觉得真是姻缘千里一线牵,半点不由人。
想当年她与叶旭尧一个在苏州一个在京城,八杆子打不着,却因为一桩久远的婚约还是连系在一起,只能说老天自有安排。
行到叶蔓籽所住小院的外厅,林珑着朱子帆在此等候,自己亲自掀帘子进内室劝小姑子去。
叶蔓籽早就听到朱子帆进院子的消息,小嘴噘得老高,看到长嫂进来,身子转到一边去不搭理,鼻子还重重哼了一声。
自打俩姑嫂关系变好之后,这还是叶蔓籽首次下脸色给林珑看。
林珑也不计较,上前板着她的肩膀,“怎么?还在恼我?”
“我岂敢?”叶蔓籽不阴不阳地道。
可看那样子,哪像是不生气的样子?林珑看她的身子又要转到一边去,忙阻止,“好了,我们俩还能有隔夜仇不成?”
“我不要嫁给那人,你让他走,带他到我的院子像什么一回事?传出去我还要做人不要?”叶蔓籽不高兴地道。
“真要我赶他走啊?”
“难不成我还说假话不成?”
叶蔓籽白了眼林珑,那小嘴噘得就更高了。
林珑故意道,“那好,我这就打发他走,省得碍我们四姑娘的眼。”她转身似要出去,“不过我得丑说说前头,他走了,大姑奶奶托他带给小姑的东西就得插翅飞走了……”
“等等,你说什么?”
叶蔓籽忙从罗汉床上下来,追到林珑的正面一脸急切地道。
林珑似不解地张大眼睛道,“我刚说了什么?不就是按小姑的吩咐去打发这翼郡王离开……”
“不是这句,是后面那句,我姐怎么了?”
叶蔓籽小女儿般地跺了跺脚,长嫂一定是故意的,她也不是真恼了林珑,心底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可是一想到自己要配给朱子帆,感觉就是怪怪的,这才会一直闹别扭。
说白了,就是女儿家的羞耻心在做怪。
林珑这才装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桩啊,那翼郡王爷说经过汝阳城时,大姑奶奶有托他给你带东西,他一直没有机会拿给你,这不,趁这机会要把东西交还原主,我这才奉了婆母的命令带他来见你。可你不是说要赶他走嘛?我还能强迫小姑见他不成?这不要到外面去打发他……”
“嫂子。”叶蔓籽羞红着脸唤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转身掀帘子出去。
她对长姐叶蔓君一向最为依恋,只是两人隔着山长水远,想要见上一面难于登天,如今听到她有东西要带给自己,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竟是迫切地想要见到朱子帆。
林珑看着她这举动,不由得“噗哧”一声笑出来。
就连一旁的大丫鬟也跟着闷笑不已,四姑娘有时候就是这么讨人喜欢。
外厅的朱子帆正在暗暗打量叶蔓籽这住处,与正堂的庄严肃穆不同,这里显得柔和温馨了许多,到处的精致摆设可见女儿家的玲巧心思。
更甚有些摆件还是极为贵重的,可见襄阳侯府对这嫡女是极为看重,看来也就只有叶明恂这当爹的不像话,依他今日所见,叶府上下对叶蔓籽那是极好的。
正在想得出神,哪知叶蔓籽像阵风般刮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