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王妃想要仗着长辈的身份再申辩几句,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朱翊却是板着脸色看她,“老王妃无须再言,此事朕已大概知晓了过程,算着前因后果,你们在进宫求赐婚旨意的时候也应是心存报复,端王素来行事就乖张,此番更是为了打击报复而变本加厉,朕十分的失望。”
老王妃一听这话,顿时瘫坐在地,皇帝心中认定了他们有所瞒骗,任全身都长了口也是无法辩驳的,这回她略有不满地看向孙子,为什么他就这么不争气?这会儿她对这孙子终有了几分埋怨。
端王爷却是低垂着头,他是真真的失算了,不敢与祖母的视线对上,只能暗自想着补救之策,无奈他一向行事嚣张又无度,如今竟是想不出个头绪来。
看到他脸色不好的清王爷,此时却是一脸的高兴,总算出了一口胸中的恶气。
朱翊心中正在想着如何惩处这端王府祖孙二人之时,就看到有太监小跑进来,“启禀皇上,义安郡主在外求见。”
苏梓瑜一听到林珑的名字,立即坐正身子。
朱翊示意妻子稍安勿躁,沉声道:“让她进来回话。”
叶旭尧听闻妻子平安进了宫,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看来之前的安排没有出差错。
霍源看了眼叶旭尧放松的表情,虽不知内里,但林珑身怀有孕还进宫为他与林琦的婚事奔走,他是欠下了他们夫妻这个人情,他日有机会必要偿还才能安心,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人心的好坏。
没一会儿,林珑与提着那几个犯事宫侍的红菱、辛大娘到了御前,她飞快地看了眼丈夫,朝他暗暗点头,这才直视高坐在丹陛上的三人,屈膝行礼,“义安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这是正式场合,她没有唤苏梓瑜为义母,到底还是有收敛几分才是惜福。
“起来吧。”苏梓瑜飞快地道,并且还看了眼太后,不给她借机刁难林珑。
太后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刁难林珑,一双老眼狠狠地盯在那四人的身上,其实在林珑进来的时候,她就感到后背一凉,果然,对方抓住了她的把柄。
不过此时太后神色一变的样子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林珑身为当事人却是一眼就看到,神色间也微微紧绷。
苏梓瑜看了眼被五花大绑还卸了下巴的几个宫侍,这几个宫侍她都没有印象,心下立即转思一遍,目光却看向脸色沉着的太后,莫非与太后有关?
朱翊也是挑挑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的话,义安今儿个进宫却是遇到了此四人的袭击……”
林珑的话音未落,苏梓瑜立即站起来忙走向林珑,拉着她的手急切地问,“你可有大碍?”
叶旭尧也是神色大变,若不是顾及这是君前,且妻子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目光,目光凌厉地看向被缚的四人,手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林珑忙道:“好在老天保佑,且红菱赶来及时,义安一切安好,并没有受到伤害。”
红菱踢了踢脚边的人,“皇后娘娘,此四人实在胆大包天,敢在宫里行凶,而且还算准了时辰避开了巡逻的宫庭侍卫,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眼里哪还有皇上和娘娘?”
苏梓瑜还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珑,尤其看了眼她的肚腹,想来这胎儿应无恙,这才放心地松开林珑的手,气势大放地上前看向那四人,“说,是何人指使你们在宫里行凶?”
那四人神色慌张,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太后。
太后神色俱厉地喝道:“你们看向哀家是何意?宫内行凶实乃不赦之罪,皇上,哀家建议,应将他们全部处死以儆效尤才是。”
“太后娘娘,这幕后真凶还没有审出来,娘娘这是着哪门子的急?”苏梓瑜抬头冷然地看向太后,一想起自己生产时那俩稳婆的死,这怒火就更为高涨。
林珑所遇到的险难,分明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太后这是要向她施压。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您心里清楚,还用臣妾说得太明白?”
“皇后,你别含血喷人,哀家好歹也是圣上的生母,岂容你诋毁?”
“太后娘娘,臣妾还用得着诋毁您?您若不是心虚,又何必如此色厉内荏?”
太后与苏梓瑜针锋相对,不过苏梓瑜虽是咄咄逼人,却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倒是太后神色越来越苍白,显然是苏梓瑜触到她的痛处。
其实若非这段时间太后身子亏得太厉害,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落了下风,毕竟精力有限,她的思考能力也跟着下降,如何会是还在盛年的苏梓瑜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