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自己去跟你姐夫说,看他怎么回你。&rdo;
&ldo;宁儿、骏儿,出来吃饭了。&rdo;莫父习惯性叫了小女儿和小儿子的辱名。
这是李政然头一次听妻子的辱名,所以妻子出来后,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莫语清楚他在看自己,只是当做没看见,因为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迎合他。
&ldo;两位嫂嫂也坐。&rdo;李政然起身邀请两位嫂子,礼数很周道。
两位莫家嫂嫂赶紧摆手,虽是乡下人,但规矩还是懂的,客人在,哪里容得女人入座,莫语嫁出去了,而且头次回门,算客人,所以才让她出来,&ldo;妹夫只管吃,我们厨房里还炖着肉,不急。&rdo;
嫂嫂们不上桌,莫语也不好去坐,&ldo;我给丽芙他们做了衣裳,嫂子你们进来看看行不行。&rdo;说罢已经转进去了,无需再跟众人推让。
两个嫂嫂也掀帘子跟进了里屋。
大嫂坐到她身旁,二嫂则坐到了床边的长凳上。
&ldo;宁儿‐‐&rdo;大嫂将声音压得很低,&ldo;我听说你家那老二又有了?&rdo;
莫语边拆包袱,边点头。
二嫂也凑过来,&ldo;你得快着点,她头一胎生了个女娃,这第二胎不知是男是女,若生个男孩,你就更晚一步了,别管家道怎么样,男人使不使得上劲,先生个儿子要紧,我瞧妹夫是个好脾气,你的日子定也好过一些,不过若没个儿子撑场面,你那婆婆跟武太后似的,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正瞧不上咱家呢,万一在儿子面前叨咕叨咕,娶个小的回去,还有你的好日子嘛。&rdo;
莫语暗道,他那夫君大人虽是好性儿,不过看上去不是那么容易被叨咕的人,即使强势如婆婆,似乎也没有强来压他,不然也就不会放任他把小叔子揍成那样了,&ldo;我明白的。&rdo;接受嫂子们的好意。
大嫂仔细瞅瞅她,&ldo;咱家宁儿长得也不比谁差,比那二房强多了,不过她命好,会投胎。&rdo;谁不向着自家人。
……
叽叽咕咕了好一会儿,女人嘛,闲磕牙是种游戏,更是种乐趣。
莫语虽说不上几句,但她喜欢听,从一堆添油加醋的闲话中判断某个人或某件事的真实是件颇有趣的事。
直待日落西山,莫语才有机会与父亲单独说上几句话,还是趁他们去套车后。
&ldo;我瞧这女婿是个好孩子,往后你得好好服侍,咱们高攀了人家,但不能让人家说出闲话来,你在婆家可得听话点,婆媳、妯娌间磕磕碰碰的小事,该吃亏的时候就吃点,只要不打不骂,别的都不是什么大事。&rdo;
&ldo;记下了,爹你也多注意点,年纪大了,别老往山里去。&rdo;从袖袋里取了张银票,&ldo;这个你留着。&rdo;
莫父蹙眉,&ldo;你这丫头,刚教完,你就反诳,偷偷往娘家送银子,给人知道了不是落话柄嘛,我不要!&rdo;
&ldo;这是政然让我给您的,他说这几年一直不在家,中秋、新年的都没来行礼,算补上一份心意。&rdo;确实是丈夫给的。
&ldo;你们小夫妻花销大,自己留着吧,我没地方用到钱。&rdo;连银票这东西都是头一次见。
&ldo;收下吧,不然他还要给,让来让去的,让别人看了不好。&rdo;他们小两口是考虑这钱可以留给小弟娶媳妇用,若给大嫂二嫂看到了,也必是要分的。
莫父仍是坚决不要,莫语急着给他塞到了柜子里,扬长而去。
直待晚上睡觉前莫父才找出来看,是张五百两的面额‐‐那小子还真是大方,比三年前的财礼多出好多,可这东西怎么用?
李政然夫妇刚进家门便碰上了二弟政亦,他刚从阳县回来。
李政亦小兄长两岁,个头矮那么一点,也文质一点,自从有了功名经常在官场上行走后,眉宇间多了点傲气,不过在长兄面前,到也会刻意收敛一些。
兄弟俩三年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聊,尤其李政然是从京城那边回来的,李政亦心思在官场上,自然想多了解些京城的态势,兄弟俩直聊到后半夜才罢。
李政然回屋时,莫语刚放下头发,可见一直等着他。
见他回来,起身打算倒茶。
李政然阻止道:&ldo;不用忙了。&rdo;
莫语见丈夫的脸色有点严肃,暗道不会与二弟有什么争执吧?
李政然弯身坐到床侧,心思还在二弟身上,听谈吐,政亦似乎已经熟悉了官场来往,而且看上去很是如鱼得水,这本也没什么错,只是有些急功近利,但如今他成家立业了,很多话不好再像以前一样说出口,所以今晚他听得比较多一点。
莫语见他一副有事要想的样子,也没有多问,替他更衣后便爬到了床上。
隔了好半天,李政然才回过神来,发现妻子就坐在身边,正在松开松散的发辫。
那画面……就像在军中听同僚们闲来无趣开得玩笑一样,确实令人心弛。三年前听闻他回家成了亲,好些同僚都很羡慕,黑骑军是支年轻的队伍,基本都是年轻人,年轻男人精力旺盛,多得是些浑缎子,没有肉吃,想想肉味也好,所以闲下来,总是爱构想,平时征战看见胡人女人都会念上半天,更别说关内水灵水秀的女人了。
他不是没有冲动,只是比较善于控制,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人,尤其男人,会惹来相当大的麻烦。
但控制也要分场合,比如现在,他没道理再控制不是?若这么一直控制下去,他们夫妻怕是有的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