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刻意辱我。”江映离顿了顿,道,“你何必刻意辱我?”
阮舟摇胸口剧烈起伏,道:“我只是问你问题罢了,怎么,你心虚吗?”
“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认定了,何必还要再问我!”江映离冷冷道,转身便走。
阮舟摇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道:“江映离!”
江映离脚步微微一顿,头也没回,继续走。
阮舟摇又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声:“江映离!!”
江映离这次连脚步都没顿。
阮舟摇原先神情中的锐利与讥嘲就都消失不见了,仿佛濒临崩溃。
“江映离……师尊,别走——”
“……”
“……”
未见江映离停留,阮舟摇浑身颤抖,低头,一颗一颗泪珠砸溅在砂石之间……
“……”江映离默默地走了回来,止步在他的身前。
“……师尊?”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阮舟摇抬头。
“啪”地一声,江映离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一耳光,面无表情地道:“这一巴掌,为你的轻信,还有你的刻意羞辱!”
阮舟摇嘴唇动了动,眼中亮起的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江映离闭了闭眼,却道:“你先前说的那些话,我以后都会当做没听见过……”他轻轻地摸了摸阮舟摇被打的地方,道,“我只与你越过过雷池,无论原因如何,你疑我,别有情由,我不怪你……”他目光略有些锐利地道,“可你不能辱我!阮错,也许你只是一时泄愤,但你刻意的羞辱言辞,会让我心冷!”
“……”
江映离见他不语,只是看着自己,擦去他眼角泪痕,低低道:“我心悦你,而我既已心中有你,自然不会再招惹旁人了……”
……………………
范飞平觉得阮舟摇最近的表现有些奇怪。
不动声色,波澜不惊。
便连三年多来仍会刺激到他的影石都只在最开始看时有点儿反应……
这和他往日里的表现截然不同。
“……世人说,哀莫大于心死。”范飞平似乎怀疑地打量着阮舟摇,道,“你莫非已死了对我师弟的心了?”
阮舟摇掀了掀眼皮,道:“范师伯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范飞平似乎并不是十分地在意,阮舟摇不再对江映离执着,这对他来说甚至是件好事——不过,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他绝不会让阮舟摇活着出石西境!江映离好不容易把他忘干净了,阮舟摇当然更不能有机会再去他的面前晃荡……
石西境马上就要开启了,等他死了以后,他也就不必要如此频繁地来这儿了。
“……”
“……”
“……他走了。”范飞平刚离开,阮舟摇就睁开了一直半阖着的仿佛困倦的眼。
江映离轻轻吐了一口气,从一旁的巨石上下来,克制自己几乎要忍耐不住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