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这一次的京师之行,十分的满意,其实崇祯本来是想把他们留在自己身边,做一名禁军头领,有意栽培于他,可惜秦岭执意要回大同府掌管天镇县,并且还要组建新军,名为征讨鞑靼先锋营,又名汉龙军。
崇祯想了想,既不用朝廷出钱,也不用朝廷出力,还能得到一支军队,何乐而来为呢?于是就下了一道圣旨,让秦岭全权掌管大同府天镇县全境,并且让大同府配合其组建新军。
在崇祯问他在辽东腹地见闻的时候,秦岭不着痕迹的替袁崇焕说了好话,并且因为崇祯多疑,他还不敢多说,仅仅一提而已,至于有没有用,就看袁崇焕这辈子的造化了。
当秦岭活着回来的消息传回大同府的时候,整个大同府都震惊了。
“这个秦岭真是阴魂不散,听说皇上要留他在身边当禁军头领,他竟然给拒绝了,愣是要回大同府,这次可好,直接要组建什么狗屁新军,并且还将整个天镇县全部划给了他管辖。”大同总兵姜镶一脸怒气的说道。
“本来以为此人能成气候,哼,其实也不过如此,姜大人也无须生气,他如果当了禁军头领,那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我见了他,都要巴结于他,可是他拒绝了,这不但伤了皇上的面子,还要去什么天镇县组建万人新军,天镇县紧靠草原,已经十屋九空,整个县不足四万人,他还想组建起一支一万人的新军,开玩笑,只等着他把自己给玩死,然后我们再联合起来,给他最后一击。”大同府知府邵元充说道。
姜镶和邵元充在背后议论着秦岭,商讨着如何对付他。
而此时,杨啸林、李飞等人却是一脸的欢喜,秦岭几个月没有消息,他们都快要担心死了,并且情况有点失控,再加上姜镶和邵元充等人的暗中挤压,秦岭花了几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基业,差一点因为人心不稳而散伙。
现在秦岭不但回来了,还被崇祯封为忠义将军,受命组建新军,并且整个天镇县都由其全权管辖。
天镇县的县太爷钱松也是一脸的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没有一点油水又让人整天担惊受怕的天镇县了。自从得知秦岭要回来掌管天镇县之后,他是日盼夜盼,盼着秦岭早点从京师回来,然后他把县太爷的大印一交,自己马上回吏部报道,上下打点,这一次一定要去江南的鱼米之乡当官。
秦岭本来见完了崇祯之后,自己的目地也达到了,他就想要急着离开京师,跟陈文带领的大军会合,然后一块回大同府,可惜没有走成,被张国纪请到了家里。
“忠义将军,这一次你为皇上立下了大功,为何不留在京城当一名禁军头领,非要到那苦寒之地去吃苦受罪。”酒喝到酣处,张国纪开口对秦岭询问道。
以前女儿张嫣还是皇后的时候,他的府前门庭若市,而自从崇祯登基以来,女儿张嫣便被发配到了长陵给朱由校守灵之后,再也没有人登门拜访,这种天地之别的落差,让张国纪整天在家里醉生梦死,所以说话也越来越不注意。
张嫣的地位很尴尬,因为朱由校和朱由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张嫣应该是朱由检的嫂嫂,但是朱由检做上了那个皇位之后,肯定想在自己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了,那么张嫣便成了一个隐藏的威胁,名义上的威胁。
万一张嫣从朱家旁系抱养一名幼儿,认为亲子,然后想在百年之后,让朱由检将皇位还给大哥朱由校的子嗣,这就是潜在的威胁,同时也是朱家旁支可能利用的弱点,特别是现在整个大明朝风雨飘摇,流民四起,有点国基不稳的时候,更是危险。
“身为大同府人氏,深知边民之苦,守土抗击鞑子的入侵,义不容辞,岂能在京师安享富贵。”秦岭看着已经醉熏熏的张国纪,开口对其说道。
张国纪可能因为醉酒的原因,说话越来越放肆,秦岭只好小心的应对着。
突然,一名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了一眼秦岭,随后趴在张国纪耳边小声的说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回家了。”
“什么?她不是在长陵守灵吗?”张国纪可能真醉了,声音很大。
管家看了旁边的秦岭一眼,继续趴在张国纪的耳边,说:“小姐说有人要害她,她不想死,就跟丫鬟换了衣服,在一名心腹太监的帮助之下,逃了回来。”
“她是前皇后,谁敢害她?”张国纪再次叫嚷了起来。
“嘘!老爷你小声点吧,旁边还有外人在场。”管家一脸紧张的对张国纪说道。
“外人?什么外人?秦将军是我大哥的徒弟,不是外人。”张国纪含糊不清的嚷叫了一声,随后扑通一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今天看到秦岭,引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当年杨啸林带着秦岭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是当朝的国丈,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仅仅几年的功夫,秦岭变成了忠义将军,而他张国纪却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酒鬼,自己的女儿也被发配到了长陵,为死去的天启皇帝守墓十年。
心里不舒服,喝酒更容易醉,所以张国纪今晚是彻底的醉了。
“老爷!老爷!老爷你醒醒,唉!现在可怎么办?”管家一脸焦急的说道。
秦岭站了起来,对管家说道:“我先告辞了,等太康伯醒来,你替我告罪一声。”说完,他便朝着大厅外边走去,不过当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却撞上了一人。
此人虽然身穿丫鬟的绿裙装,但是面若桃花,粉嫩白皙,丹凤眼,柳叶眉,高鼻梁,樱桃小嘴一点点,国色天香、气质不凡。秦岭一下子就愣住了,联想到刚才张国纪嚷叫的只言片语,心中暗自猜测:“难道此人就是张国纪的女儿,前皇后张嫣?”
张嫣发现秦岭在盯着她看,于是马上低下头,脸色微红,急步朝着自己的父亲张国纪走去。
今年张嫣才二十一岁,仍然是豆蔻年华,可惜她嫁给的是短命的天启皇帝。
秦岭被张嫣的容颜给晃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张嫣的容貌跟自己梦中的一个女人十分的相似,这个女人他这辈子没有见过,上辈子也没有见过,但是却是他两世梦中的情人,梦遗的对象。
所以本来准备离开的秦岭,此时却停下了脚步,站着不动了,目光直盯盯的看着张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