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歌撇了撇嘴道:“哪里是时间刚刚好,明明饭菜端上来都好一会了!你的面子还真大,竟让我们这样等你。”
长公主瞪了他一眼,兰晴萱却微微一笑对着他一揖道:“是我不对,我给四哥赔个不是。”
她这样的态度反倒让楚离歌愣在了那里,原本还想要挤兑她几句却又愣是说不出来,长公主看到两人相处的情景嘴角微勾,眸光也深了些。
她的这个儿子被她宠得有些厉害,平素在她的面前都会有些无礼,方才兰晴萱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她的面前说了好些兰晴萱的坏话,她原本以为他怎么着也得要在兰晴萱的面前发发火,展现一下他的少爷脾气,却没有料到兰晴萱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将他全给堵住了。
长公主的心里一时间又有些纠结,顿时明白兰晴萱在对付她这个儿子的事情上很有一手,这样的两人在她看来是极配的。
她在旁轻笑道:“好了,晴萱过来吃饭吧!你四哥就是这副脾气。”
兰晴萱含笑起身,秀珠端来一盆水请她净过手之后她便坐下来吃饭,此时天色有些晚了,她也有些饿了,伸出筷子去夹菜,结果她的筷子才伸过去,楚离歌也跟着伸过去,她在心里说,不要跟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于是她又是夹另一根菜,没料到他又跟着夹了过去。
她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他狠狠挑眉略带示威的回看了她一眼,长公主看到两人的举动心里有些好笑,却并不阻止,只当做是没有看到一般,无比淡定的吃饭。
兰晴萱看到长公主这副样子知道她是不打算管两人的事情,是想着看她会如何反应,若是在前世在她自己家里,若是有人在饭桌上这样为难她,依着她火暴的脾气怕是会将一盘子菜扣在他的身上。
可是这里是公主府,长公主就在这里,她若是将菜直接扣在他身上终究有些不合适。
于是她嘻嘻一笑,直接伸手拿一盘菜端起来道:“四哥很喜欢吃这道菜吗?那就多吃点吧!”
她说完将一盘菜全倒进了楚离歌的碗里,楚离歌愣了一下,她却又善解人意地道:“几日没见四哥了,哥看来又瘦了些,你多吃一点!四哥还喜欢吃哪道菜,我替四哥夹!”
她如此以退为进,倒让楚离歌无言以对,一张俊脸胀得微微有些发红。
长公主在旁看到这光景,当即失笑,方才兰晴萱倒在楚离歌碗里的是红烧狮子头,是他最不爱吃的菜。
兰晴萱看到楚离歌的样子依旧浅笑,无比淡定地等着他回答。
楚离歌磨了磨牙道:“你自己吃吧,我自己的会夹!”
他说完将碗里的菜欲全部倒掉,兰晴萱此时已经看出一点苗头来了,笑意浓浓地问道:“四哥是不爱吃这道菜吗?”
楚离歌条件反射地道:“谁说我不爱吃这道菜,我最爱吃了!”
他说完狠狠地咬了一口,那狮子头里的肉半肥半瘦,他这一口咬下去,他只觉得无比油腻,见兰晴萱一脸纯真地看着他,他也只能强行咽了下去。
长公主眼里笑意更浓了,果然兰晴萱是她这个宝贝儿子的克星。
等到楚离歌无比辛苦的将碗里的狮子头吃掉一个之后,兰晴萱和长公主都已经吃饱了,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奔出去吐去了。
兰晴萱和长公主看到他的样子都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扭头问长公主:“四哥不喜欢吃狮子头?”
“他小时候原本是很喜欢吃狮子头的,有一次和人打赌吃狮子头,他一口气吃了五十个,从那之后,他一看到狮子头就想吐。”长公主说起当年的旧事,再次轻笑出声,那个时候的楚离歌实在是可爱。
兰晴萱的眼里有了一抹了然,长公主含笑看着她道:“你不是在他拒绝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吗?”
兰晴萱伸了伸舌头,她半靠在长公主的身边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亲的眼睛。”
长公主笑了笑后道:“不是瞒不过我的眼睛,而是太明显了,我这个宝贝儿子平日里自视极高,行事又有点痞赖,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在人前吃憋。”
兰晴萱轻咳了一声,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之前我的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们两人若是成亲了,你十之*能将他吃得死死的,只要他什么都听你的,纳不纳妾我这个做娘的是不过问的。”
兰晴萱听到长公主的这番话后轻咳了一声道:“娘亲……”
“不用急着拒绝我。”长公主笑了笑后道:“在别人的眼里我这个公主府是极难攀附得上的,我这个儿子也是极为宝贝的,但是在你的眼里,只怕更多的只是将他当做兄长,并无一分攀附的心思,这一点,也是我最欣赏。”
兰晴萱听到长公主的这番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早知道长公主会这样想的话,她方才就该让着楚离歌的,被他整一回也不会掉一块肉。
她的头轻轻低着,轻声道:“娘亲……”
长公主打断她的话道:“我的心思你是知晓的,往后的事情我也都随便你们,到我这个年纪了,还能有什么事情是看不透的?”
兰晴萱轻轻伏进长公主的怀里道:“我知娘亲是真心待我,只是感情之事终究不能免强,四哥对我,怕也没有一分儿女之情。”
长公主笑了笑道:“我这个儿子是什么心思,我心里也是知道的。”
她只说知道,并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心思,兰晴萱的心里反倒有了几分不安,她不由得微微抬头,长公主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往下说。
接下来的几天倒风平浪静,在公主府的日子,兰晴萱过得相对要自由得多,虽然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却因为长公主待她极好,公主府里的下人对她也极为客气。
兰晴萱空了也会到她的那些铺子里去走走,那些铺子在吴妈妈和杜掌柜的打理下,也渐渐步上正轨,她于经商之道懂得并不多,便全权交由两人打理,她倒落得一个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