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一紧。温柔的语气带着些无奈:&ldo;好好的,为何要胡说。&rdo;知道挣扎也没用,杨念晴干脆别过脸不说话。他喃喃道:&ldo;生我的气?&rdo;是的,她生气。这一切关她什么事?人又不是她杀的,当初她只是想安慰他,他却急着要她&ldo;走&rdo;。如果他现在真的对她视若无睹,说不定心里也没这么难受,而如今他又回来找她,到底拿她当什么了?杨念晴摇头:&ldo;你伤心是对的,我没生气,可这个案子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希望你们早点查出凶手为她报仇吧,南宫大哥已经醒了,我先去看看。&rdo;说完她想走,谁料他还是抱着她不放。&ldo;为何要走?&rdo;&ldo;不想看到我,走了不是更好。&rdo;他皱眉。杨念晴不理会:&ldo;可以放开我了?&rdo;他没有说话,那双手臂反而越搂得紧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这样!&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杨念晴终于气愤了,挣扎,&ldo;你以为我是什么,不高兴了,一声&lso;走&rso;就可以打发,想起了又招回来?&rdo;话音未落,便是&ldo;啪&rdo;地一声!李游怔住。清脆的响声过后,杨念晴也傻住。看着那微微有些泛红的俊脸,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她有些后悔。古代男人好象都很重规矩的,让女人打耳光……这个人又是十足的大男人主义者,可怎么办才好?她慌张地移开视线:&ldo;我……&rdo;他依旧抱着她。&ldo;我不想叫她看到你,&rdo;轻轻的声音,&ldo;不能叫她再伤心,我只能为她做这最后一件事,你……可是生我的气?&rdo;&ldo;是我对不住她,所以不让你见她,你何必计较这个?&rdo;他的意思是……杨念晴呆住。&ldo;你走吧,不要在这里,&rdo;那声音里的确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只是叫她走,叫她&ldo;不要站在这里,&rdo;为死去的人送上最后一点可怜的安慰,哪里料到她会那么敏感。而一个正在伤心的人是不会考虑太多的,自然也不会细细解释,因此那些话会产生什么误会,他根本就没注意。其实有时候引起误会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你不去询问,而他,还不知道。他的确不是说谎,所以临走时,才会叫何璧保护她。多日的委屈全都浮了上来,杨念晴终于伏在他的胸前泪流不止,洁白如雪的前襟又成了擦眼泪的地方。他轻声:&ldo;是我害了她,又怎会叫你走?&rdo;她抬起头,红着眼瞪他:&ldo;明明是你亲口叫我走的,不说清楚……&rdo;哪里是叫她走,只是叫她不要站在那里罢了,他当时只顾内疚,谁知道她会想那么多?女人的心思又岂是男人能揣测的?李游并不辩解,苦笑:&ldo;有的人一向脸皮很厚,想不到这次走得倒快。&rdo;&ldo;说谁脸厚!&rdo;&ldo;自然是我。&rdo;&ldo;……&rdo;脸皮这东西,没有最厚,只有更厚。长长的睫毛扇了两下,眼底又掠起一片欢快的笑意。他摸摸脸:&ldo;原来&lso;三从四得&rso;是要挨耳光的,受得气。&rdo;&ldo;活该!&rdo;杨念晴狠狠掰开他的手,&ldo;反正你脸厚……没打重吧?&rdo;&ldo;若非路上出了事,是不是就不回来了?&rdo;愣了片刻,杨念晴默默挣脱他的怀抱,因为那双忧郁的眼睛。那时,他正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却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用微弱而清晰的声音对她说&ldo;不要回去&rdo;。上当很容易烛光中,那一抹微笑格外动人。杨念晴一阵心痛,从走进这个房间开始,她就不敢看他的眼睛了。以往总认为自己已经长大,可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幼稚冲动得像个小孩子,否则,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其实在爱情面前,每个人多少都会显得幼稚些的。但他却是杨念晴最不愿意伤害的人,他可以挺身为她挡剑,甚至还不惜杀人。因为她说了句想离开,他就真的不顾一切带她走了。她不能让他失望。&ldo;南宫大哥,你觉得怎么样了?&rdo;南宫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鬓边黑发的映衬下,俊美的脸似乎更苍白了几分。沉默半日,他轻声道:&ldo;不要难过了。&rdo;杨念晴急忙道:&ldo;没……&rdo;&ldo;李兄很好,&rdo;南宫雪打断她的话,微笑,&ldo;我没怪你。&rdo;他知道了?&ldo;不是的,&rdo;杨念晴辩解,&ldo;我是说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回……&rdo;南宫雪笑着摇头。突然间,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在这样一个聪明人面前,这些话非但骗不了他,也骗不了自己。杨念晴默默垂首。南宫雪道:&ldo;你不必难过,我很高兴。&rdo;看看床边那只小手,他不由也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她,然而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刹那,却又停在了空中,因为他已意识到,此举明显不合适了。凤目逐渐黯下去。终于,那只手在半空中微微一握,带着满把忧伤的空气,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微笑,又静静绽放开来。&ldo;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rdo;越是听到这样毫无责备之意的话,杨念晴越是心痛难过,从来都没有比此刻更恨自己了,于是,她抬起头想说话,却不料那温和的目光已经离开了她,移向门口。一道洁白的身影伫立在门边。李游望着他,黯然:&ldo;南宫兄。&rdo;南宫雪道:&ldo;邱兄弟方才来看过,说在下如今虽已无大碍,但体内尚有余毒未清,日久只怕不好。&rdo;杨念晴先急了:&ldo;怎么办?&rdo;南宫雪并不回答,却看着李游微笑:&ldo;李兄不妨明日起程,再走一趟邱兄弟的悠然居,将东面那些&lso;碧芙蓉&rso;的叶子摘几片回来,如何?&rdo;二人皆愣。南宫雪道:&ldo;李兄轻功第一,若肯去,想必在下的毒也能尽快得解了,只不知李兄是否会嫌麻烦?&rdo;沉默。李游点头,目中升起感激之色:&ldo;我明早便去。&rdo;朋友的好意他岂会不明白?南宫雪提出这个要求,只不过是想让他心中的愧疚减轻些罢了,一个人在自觉愧对别人的时候,总要为别人做点什么才会安心的。夜阑,房间灯火通明。李游皱眉:&ldo;看来凶手的确与陶家有关,但就算当年陶门果真有人逃过此劫,曹通判只怕也不敢声张的。&rdo;何璧冷冷道:&ldo;那只老狐狸,从头到尾半点破绽都没有。&rdo;邱白露也难得地有兴致:&ldo;倘若那么轻易便叫你我看出来,他又如何坐到通判这位置?&rdo;南宫雪笑道:&ldo;他也未必是说谎,若放走了人,落人口实,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又怎会不格外小心些?&rdo;李游沉吟:&ldo;不错,据说曹通判当年率大内高手将陶门门人尽数诛杀后,还专程请了人来认尸,为的就是怕有脱逃遗漏之人。&rdo;何璧点头:&ldo;他的下一个下手对象,只怕就是曹通判。&rdo;南宫雪摇头:&ldo;曹前辈行事谨慎,倒不必担心。&rdo;说着,他又叹道:&ldo;但那时我们早已知道是万毒血掌,他究竟还在那些尸体上留下了什么线索,几次三番毁尸灭迹?&rdo;闻言,李游倏地呆住。长眉紧皱,目中迅速升起一片惊诧之色,随即又渐渐隐没,化作了几分怀疑与顾虑,甚至还有些黯然,十分复杂。许久,他忽然叹道:&ldo;陶门之案永无证据,朝廷决不可能再为他们平反,若知道当年陶家有人逃脱,也是必定不会放过他的。&rdo;&ldo;纵然他要报仇,也不该杀那些无辜之人,如今唐惊风与柳如已死,这仇也算报过了,曹通判当初只是奉命行事,何必计较太多?就算报了仇,那些冤死之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他自己终究也难逃一死,又有何意思?&rdo;见他莫名其妙说出这番话,众人都愣住。邱白露端起茶杯,淡淡道:&ldo;原来世上那些苟且偷生之辈都是这般来的。&rdo;李游笑道:&ldo;如何叫苟且偷生?&rdo;锐利的目光闪闪,带着许多不屑之色:&ldo;分明背负着血海深仇,却独自偷生于世,那些冤死的门人只怕都不能瞑目的。&rdo;&ldo;未必,&rdo;李游看着他,摇头,&ldo;在下倒以为,那些死了的人只会希望本门中能有人活下来,活得好好的,并不想他因为报仇而送死。&rdo;&ldo;一百多条人命,岂非太冤?&rdo;&ldo;他如今为了报仇,也害了这许多无辜人命,他们难道不冤?便是九泉之下的陶门主,也必定不愿他如此。&rdo;邱白露略略一嗤,不再言语。沉默片刻,南宫雪展颜微笑:&ldo;不论如何,事情既已发生,多想也无益,李兄明日还要跑许多路,何不省些力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