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薛前辈也不过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换个执念,要么换个执念的对象。”
薛正阳点了点头:“我很明白。”
“后者或许比之前者,要更容易一些?”
江河推测道,
“毕竟薛前辈的师妹踏入忘情道,注定不会与前辈有所结果。而薛前辈又是一个……情痴?
嗯,总而言之,兴许有可能会在鲤国遇到另一位心仪的人,如此一来,道心便也能就此修复,只不过对象换了个人而已。”
虽然移情别恋有些离谱,但江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然后自己要做的,便是在未来的日子里,帮助单纯直率的薛正阳谈谈恋爱,出出主意什么的?
听起来有些儿戏,还挺滑稽。
但总归是一个办法。
薛正阳摇了摇头:
“做不到。”
他甚至不需要扪心自问,便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江河。
江河叹道:
“我知道前辈的师妹对前辈而言十分重要,但兴许时间会冲淡一切,眼下珍重的情感,也会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淡忘。总之,前辈会有放下的机会的。”
薛正阳仍然不假思索地回答:
“做不到。”
“……”
江河沉默了。
他也没经历过横跨四十年的爱情,他自己的实际年龄也不过二十多岁,还没他俩谈恋爱一半的时间长。
在感情上的诸多事情,江河只有少许的理论知识。
他根本没办法从实际角度,去说服薛正阳什么。
“江河。”
薛正阳忽然道,
“你尚还年轻,没有活过百年的岁月,对时间不曾有太多看法,故而对你而言,或许人生百年已然算足够漫长。
但对我而言,这百年时光,恰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晚辈的确不曾体会过。”
江河如实道,
“对于前辈的经历,也确实没有太多实感。”
薛正阳不以为意,只道:
“你可知,这天地之间,有一生灵,名作朝菌。”
江河并不确定,自己记忆中的朝菌,与这生灵洲的朝菌是否是一般事物。
半晌,答道:
“不曾听闻。”
“这朝菌是为昆虫,翅似莹绒,身如皓露。成虫之时,会在夜空笼下万千星辰,好似繁星点地,置若浩瀚银河。是天底下最为瑰丽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