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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页(第1页)

方钦好不容易压下了身边众多的搅屎棍子,刚没过两天的安稳日子,便被两院雪片似的折子给糊了一脸。两院清流这种特殊的人物不同于雁王党,雁王一党向来务实,凡举必有目的,争权夺势做得有条有理,很多行为能预测。可这群眼高于顶、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清流们好多时候却全然是&ldo;为参而参&rdo;‐‐他们就是干这个的,个人名望与参倒了多少人息息相关。家世显赫的公子哥们鲜少会进两院,因此这些怪胎们大部分是寒门士子出身,而科举舞弊触碰的也恰恰是寒门士子的利益。好长时间没咬过人的两院疯狗一时间仿佛集体被踩了尾巴,炸毛一般地狂吠起来,每天都在叫骂、换着花样骂,逼着李丰严查,大有查得不满意就并排磕死在大殿蟠龙柱上的架势。短暂而虚假的宁静被打破了。九省大吏,不知多少盘根错节的关系卷在了里面,其中甚至包括了方钦那不成器的亲弟弟。幼子长孙都是老头的命根,连久不问世事的方大学士都给惊动了,方钦对谁都能虚以委蛇,对亲爹不行,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可还不等方钦想出对策,这次皇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直接跳过大理寺和督察院,将这桩案子交送了军机处,由江充主导调查,其他人只做配合。眼看纸里要包不住火。方钦虽然出身锦绣从中,以前却总有一点彪炳千秋的想法,不肯全然无耻地同流合污,为此,他先是舍弃了胆敢胁迫他的吕常,又舍弃了纯种的蠢货王裹,眼下终于到了不能再舍的地步‐‐亲娘还在隔壁院子一病不起呢。方大人安抚完这个,又要给那个交代,出了门还有一帮人等着他拿主意,可谓是焦头烂额,一宿的工夫,嘴角长了两颗血泡。才刚陪着老母亲哭了一场,方钦就闻听说又有人上门,他面沉似水地揉了揉眉心,冷冷地吩咐道:&ldo;就说我不在家,打发了。&rdo;下人噤若寒蝉地走了,一个幕僚悄悄地凑上来,对方钦低声道:&ldo;大人可是心有烦恼?&rdo;方钦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好在养气功夫极佳,很快收敛了阴沉的神色,缓缓地说道:&ldo;书生造反三年不成,这次从出事到京城御状,来得也太快了,简直像是有人保驾护航……那李旻明面上摆得好一张光风霁月脸,只敢在桌子底下捅人,这种面和心黑之徒,也就只能蒙蔽皇上了。&rdo;幕僚又问道:&ldo;大人心里可有章程?&rdo;方钦完全是一脑门官司‐‐但凡他能提前知道,哪怕只是提前一天,也多少能有点回旋的余地,可此事爆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皇上知道的比他还早,直接让方钦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方钦叹了口气:&ldo;难,雁王是虎狼之辈,一旦叼住猎物的脖子,他就不会再松开了。&rdo;那幕僚轻轻一笑道:&ldo;大人,我听人说雁王殿下的改革未曾彻底完成,还有上百条在朝中争议,我看他是太心急了,这一步走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rdo;方钦停住脚步,听出旁边的人是有意卖关子。方府养了好多幕僚,大多数却只是陪着方大学士那老头子下棋清谈而已,能在方钦面前说得上话的没几个,当然难得抓住个机会就要出头。方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ldo;怎么说?&rdo;那幕僚见机会来了,忙将准备好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ldo;如今事已至此,再翻案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何不釜底抽薪?直接想方设法废了雁王的新吏法?&rdo;方钦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闻言干脆利落地掐断了心头侥幸,冷冷地说道:&ldo;科举舞弊在历朝历代都是杀头充军的重罪,跟新旧吏法有什么关系?&rdo;幕僚不慌不忙地笑道:&ldo;大人,一个人贪墨是贪墨,一个人舞弊是舞弊,可是如今牵连九省,无数重臣弥足深陷,这是偶然吗?皇上也会想,后面肯定有什么原因。为什么这些朝廷重臣如此穷凶极恶?因为这两年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流民不敢不安顿,苛捐杂税不敢不上缴,军费开支不敢不摊,烽火票的指标不敢完不成。&rdo;方钦的眉梢轻轻地动了一下:&ldo;烽火票流通可等同于金银,这事当年江南出事之后的明令规定,你怎么说?&rdo;&ldo;流通可等同于金银,不代表可以等同于金银上缴朝廷,&rdo;幕僚摇摇头,说道,&ldo;再者江北很多是从南边跑来的富商,民风开化比较早,中原乃至于西北一带却不一样,人家不认就是不认,官府倘若强制,又要遭到刁民一哭二闹三上吊,倘若出了事端,朝廷又要问责,究竟是谁动辄得咎、临渊履冰?大人想一想吧,若真豁出去一拼,此事或许还有回转余地,三老爷哪怕获罪革职,只要方家的势力还在,将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rdo;方钦听罢沉吟不语。幕僚低声说道:&ldo;大人,世事难料,咱们盼着打完仗翻旧账,雁王那边自然不会想不到,这种时候不要讲什么&lso;不争是争&rso;了,不主动走棋,只能被他们逼死‐‐学生今日话多了,大人别见怪,告退。&rdo;腊月十六,涉案主谋之一陕西府巡抚受审时,果然当庭大放悲声,哭诉自己辖地贫弱,烽火票难推广,只能当地官府自己买入,上面还接连下了三批指标,完不成,便只能东挪西借,又实在没有进项,苦不堪言,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似的,罪臣们众口一词,将隔岸观火的雁王一党彻底拉下了水,更有那滚刀肉大放厥词道:&ldo;说人家科举舞弊是间接买官卖官,那将吏治考核同烽火票挂钩,和卖官鬻爵又有什么区别?&rdo;这一年的辞旧迎新就在混战中过去了,谁都没吃上一口安心的饺子。掐到了最后,军机处不得不上书请罪,正式宣布废除新吏法中和烽火票挂钩的条款,同时暂停烽火票的发售。然而战事正酣,未免再次发生朝廷陷入无钱可用的境地,军机处又趁机提出停止本朝官铸银,效仿西洋人在被其占领地地政策与前朝&ldo;交子&rdo;之说,由各地隆安银庄发放特殊的&ldo;代银&rdo;代替金银铸币,并拟了一系列的新规连同请罪折子一起递了上去。隆安银庄挂着运河办,也属于军机处的权责范围,只要新规切实可行,&ldo;铁交子&rdo;还是&ldo;纸通宝&rdo;大家都没有意见,但是绝不能掌握在军机处手里。于是这时候,马上就要成型的蒸汽铁轨意料之中地出了问题。南北数段已经基本接好,就剩下中间一截,连通了就大功告成,可这最后一截却拖了一个多月不敢动工,问题出在了土地上。沿线土地大部分已经是已经预留好的,但是那么长的一段不可能所有途经之地都是无主之地,原属于私人的,便会由运河办出面,向原来的地主以市价买来,同时给予一些其他方面的补助‐‐诸如减免税费等等,也有不愿意变卖祖产的,朝廷便以租代征,写下租约,每年给付租金。自元和年间开始,大梁朝廷便讲究仁政,对文武官员严苛,对民间乡绅却都很客气,正是因为太客气了,这个租约中有个致命的疏漏‐‐只说了租赁年限,没说原主不想租了要怎样。大概也没想到有人会毁朝廷的约。而最后剩下的一段路恰好便是一大块租用的土地,原主是个大地主,家里还有别的生意,本来谈得好好的,虽然没有修到这里,但是租金已经照付了,不料此人突然反悔,将租金一分不少地退回了,此人虽然无官无职,但背景深厚,与赵国公家里沾亲带故,他这么一退,周围没人敢打他的脸,个个对运河办来人避而不见,弄得蒸汽铁轨改道都来不及,得绕出一大圈变道才行。因为蒸汽铁轨停滞,顾昀接连写了数封信询问竣工日期,到最后直接上折子到李丰那,说前线物资跟不上,再这么下去他要被迫收缩战线了。方钦的幼弟还没把自己洗涮干净,这时,方大学士终于对儿子&ldo;瞻前顾后&rdo;&ldo;手腕不足&rdo;表达了明确的不满,自己出了手。这位曾经的半朝座师同一时间做了两件事。首先,他秘密会见了朝廷同西洋使节接洽的外事官,委婉地暗示了此时大梁的国力或许不足以支撑和西洋人的持久战,这么打下去也是劳民伤财,两败俱伤,其中有大功的不是打仗的屠夫,而是最终能促成和谈,还江山一个清明太平的人。外事官曾是方大学士的学生,小心翼翼地问道:&ldo;老师,皇上若是铁了心要打,我们为人臣子的怎么促成?&rdo;&ldo;那要看你怎么和西洋人说了。&rdo;一身仙风道骨的方大学士意味深长道,&ldo;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利益,你说他们是愿意继续和顾昀死磕下去,还是愿意退一步,与我朝中主和派配合,早日停战互通友好?皇上和朝廷是要面子的,洋人倘若真有诚意,把面子让出来,我们也不会吝啬里子,你说是不是?没有前线战事当由头,我不相信皇上会任凭雁王他们乌烟瘴气地胡闹下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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