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静不悦道:“别给我,我不要那东西。”
水临把六块猫睛石全都揣进怀里,道:“我先替你保管着。”
水静道:“我说了我不要!”
水临笑道:“你不是要灭了魔教吗?”
水静语塞。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水临还不知道水静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就是嘴巴上絮絮叨叨得理不饶人,其实心里却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心软得很。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要那猫睛石,明明可以让水新烦恼一下的。
另外一边,不笑真人跟水渐说了一番魔教里面需要提防的人物,又试了试他最近练功的成果,这才放下心来。
水渐心内既惭愧又感动,跪下地,又向不笑真人磕了几个头,连道“徒儿不孝”,不笑真人叹了口气,将他扶起,道:“为师之前的确希望你继承这掌门之位,但那也是希望你以后能有个好的前程,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你另择他途,但也是冲着同样的目标去的,为师又怎会责怪于你。”
不笑真人这番肺腑之言,让水渐心中豁然,他以前只是想着辜负了师父的期待,现在看来,倒是他领会错了师父的意思。心里的负担顿时卸去,水渐抬起头,毅然向不笑真人保证,一定会遵循师父的教诲,将魔教引上正途。
水新在院外徘徊了一阵,不笑真人的房门打开,水渐退了出来,水新有些担忧地望向他,水渐却只是微笑,并没有懊丧之情,水新顿时一喜,看来,水渐心里最大的郁结已经解开了。
有不笑真人这样一位师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水渐步履轻盈地来到水新身畔,执起他的手:“走吧,现在我们可以放手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了。”
水新眉头微皱,水渐见状,忙将他的手捧起来,果见白玉一般的手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虽然伤得不深,却还在往外渗血,水渐沉声道:“这是怎么弄的?”
水新把手抽出来,缩回袖子里,摇摇头:“你别管,反正我已经处理完了。”
水渐见他这样反应,就知道肯定和水静有关。
水新一拽水渐:“走吧,赶着去维扬一趟,顺便看看医仙能不能给咱们弄点活血药什么的,先给龙夏皇帝一点甜头尝尝。”
水渐知道水静这件事根本没法说,他们不占理,但是,他还是生气,被水新拽着走了两步,水渐恼火道:“你的身子如今不是你一个人的,碰坏了一丝一毫,你拿什么赔我?”
水新听得心头一酸,傻笑道:“人家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赔你干啥?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
两人走近一片林道,两边是深深的松林,地下是厚厚的苔藓,周围极是安静,水渐忍不住将水新搂进怀里,霸道地说:“我替你爹娘接管了你,不可以吗?”
水新本来是不想再拿水静那态度来烦水渐,可是,听到这话,他却忍不住想倾诉一下了,把水静的事情说了一遍,水新总觉得有点跟水渐打小报告的意思,最后又强调了一下:“其实水静师兄这么做也可以理解,唉,唉唉,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知道那时候我是不是个杀人如麻的大坏蛋……”
水渐本来脸色不好,听到水新最后这点叨叨,却忍不住轻笑一声:“魔教发展成三年前那样,也不是你一人之过,你继位没几年,前代教主积怨甚深,恰好到你这里爆发了,只能说你比较倒霉。不过,水静的事情,你也不必太担心,他如今不找你报仇,已经说明他没有真心记恨你。”
水新惊喜地扬起头看向水渐:“真的吗?”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水渐微笑道:“真的,我也算是看着水静长大的,他什么脾性,我还能不了解?”
水新撇嘴:“对哦……”你们才是嫡亲的师兄弟嘛,真是的,有什么好显摆的?
水渐揉揉他的肩膀,笑道:“经过水静这件事,你该知道引导教众向善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了吧?”
水新呲牙:“废话,要不然我现在在做什么!”
水渐道:“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要时时谨记才是。”
水新觉得有点伤感,他被人欺负了,回来跟水渐说,竟然还被水渐说教,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水渐却珍重地捧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伤处,道:“下山还是包扎一下,师父给我了一瓶伤药,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
水新心里热乎乎的,忽然又觉得水渐很好,大咧咧地拍了他一下:“男人嘛,就是要有伤疤,这才是英勇的勋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