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就不要拦着我。”薛鹤不想与他纠缠,往前迈步想追随小郎君离开的方向去。
陈家霖拦住他,咬牙之后,始终鼓起了勇气。他抬起头,脸上有一股少年青涩而坚定的倔强,“我想好好做人,你帮帮我。”
“做人?呵,做人有什么好?”薛鹤冷笑,倒吸一口气,“你来此地做什么?为何故意引开我?”
“我一直偷偷躲在附近,好像是那冰娇花引我而来,可始终不能进去。我正在想办法,就瞧着你们来了。”陈家霖委屈极了,连连摆手的样子有些慌张,“我刚想走,你就追着我不放,不是我故意引你的。”
薛鹤看了一眼他,“料你也不敢骗我。是因为那张镇凶宅怪异符?”
陈家霖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你究竟怎么死的?”薛鹤继续追问。
问至此,陈家霖沉默了,他踱了两步,终究没有回应。再走两步,他叹气说道:“我,我不记得了。我真的死了吗?可是爹爹说我没有死。”
薛鹤拧眉,不再与他交涉。
正要走,陈家霖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仿若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好痛苦。”
“唉唉唉,你要做什么!”薛言上前拉扯,却发现此人力气极大,居然拉不动他。
“天命天定,我帮不了你。”薛鹤无心再留在此地,心急如焚,直接割开袖子,一把将他挥开,“倘若你再纠缠于我,可要有其他人因你而死了。”
丢下陈家霖之后,薛鹤匆匆赶回义庄门前。
此时义庄门前云雾缭绕,烟雾弥漫。
眼前烛火摇晃,忽明忽暗的灯笼打在冰冷的墙面上,墙上刷有褪色的漆土,像极了鬼火。地面上,方才被撕下的黄符还在来回晃荡。风来风往,它亦不曾停下。
薛鹤觉得古怪,伸手挥开眼前层层迷雾,“小郎君你可还在?”
“小主子,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去了?”一直尾随其后的薛言说道。
薛鹤没有搭理,喃喃自语,“夜半时分为何忽然起如此浓厚的大雾?”
再往前去,薛鹤就见眼前隐约两抹身影。挥开大雾,他快速往前踱步而去。
再靠近,只见那一抹白色让他不免心跳愈烈。雀榕迎风而立,如杨柳,亦如苍松。
小郎君果真还在此处。
再仔细看看,他边上一老儿,尨眉皓发,手提竹篮,竹篮里放着香烛和纸钱。
“那不是雀榕公子吗?”薛言眼尖嘴利。
“小郎君怎么还在此地逗留?”薛鹤关切地疾步上前去,好好端详一番,又不见那个誓言坦坦要保护人的南宫瞿身影,便问道,“那南宫家的小少爷呢?”
“薛公子。”雀榕瞻首打招呼,“方才我丢了东西,想回来找找,南宫在前方不远处等着。”
“可找着了?”薛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