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之桐则加紧对窑场里新的技术员的培养。
对于刘其间,有些惋惜,若不是犯了她不能容忍的错,不至于让一个人才埋没。
而刘其间,除闷头烧煤,很少出现在大家视野。
他同其他知情的人一样,都以为黄之桐只是暂时护短,过一段时间消气了自然会放他出来。
黄之桐却从此对他提都不提一个字。
这一日如同往日一样,黄之桐带着技术员们正做试配,谷雨匆匆跑过来,示意她们赶紧回城。
马车里,黄之桐还没坐好,谷雨急忙到:“方才,祝将军打发华成来通传,驰勇将军来了。”
“驰勇将军?父亲,他怎么此时来了?!”黄之桐有些吃惊。
西北兵力本就不足,各种粮草装备,甚至军饷时常供应短缺,所以朝廷有意要把他们归为荣西军,此次派遣一干人等前往荣西军汇报详情。
这个祝景澜不能说,他亦是见到西北军来人时,才得知驰勇将军也在此列。只吩咐华成,让黄之桐速速在住宅等着她父亲。
华成只是传话。
黄之桐她们接到西北的消息,驰勇将军的一个姨娘怀有身孕,算算日子已是后晚期,快要生了。
驰勇将军在子嗣上颇为缘浅,堪堪就一个女儿。
对妻子情深义重,一直不肯续弦。
又因着自己的出身,不想养育庶子或庶女,所以多年身边没有再添孩子。
自黄之桐出嫁后,国公府有意要过继一个庶子给他房内,驰勇将军委婉拒绝,怕是因此改变了想法。
这时候不在西北守着将出生的孩子,怎么跑到浦城来。
难不成收到她的信,问罪来了?
听到有妾室怀孕的消息,黄之桐才敢把自己和离的事情,写信告知驰勇将军。
心里想着这时候驰勇将军顾着要出生的孩子,就没有精力管她这档子事儿。
没想到驰勇将军来的那么快。
黄之桐心里惶然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匆忙回到住处,自己沐浴换衣。
打发丫鬟们把住所里“不合规矩”的物品都藏好了,厨房准备饭菜。
西院留给父亲的住处已经收拾好了,到底又把东院换给父亲,自己又搬往西院。
如此一折腾,刚刚收拾好,迟勇将军就在华成的引路下进了门。
“之桐拜见父亲!”黄之桐带着丫鬟们跪在院子里,给驰勇将军行跪拜之礼。
驰勇将军扶起三年未见的女儿,有些动容,“快起来吧,进屋说话。”
黄之桐领着驰勇将军进屋,请上座,忙着给他看茶。
比起三年前,驰勇将军明显的苍老,西北的风沙摧残人啊,算算年岁,他还不到四十岁。
“父亲怎地此时来了浦城,女儿不是给您去信,得了空去看望你老人家?”
“有些军务要处理,需得跑一趟浦城,另外来看看你。”
驰勇将军望着这个他几乎不认识的女儿,收起舐犊情深,狠狠心问起最紧要的事情,
“你的婚事到底怎回事?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怎么能私自提出和离呢?”
没有侥幸,驰勇将军果然不会放过她,问罪来了。
早晚躲不过这一劫,黄之桐三言两语想把事情掀过去:
“父亲之前定是听说过,这桩婚事,他不乐意,之桐亦不愿意勉强,协商和离,各自安好。”
驰勇将军埋怨:
“你糊涂啊。女子嫁人,哪能事事如意,你为了祝家,能和国公府断了往来,为何到了固州不能再守几年?
此等恃才傲物之人,在儿女情长上总有些短缺,你何必较真。
今日为父见他,私下里倒也客气恭谨,不像薄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