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得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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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他含笑道,“你看,今夜月色正好。”◎
景昀轻轻地按住了慕容灼的手。
慕容灼脱口而出:“我我我我是想看看你的神魂……”
景昀说:“我知道。”
她那双秀美的眼睛毫无神采,长睫垂落声音微哑,细听有些疲惫:“我失去意识时不要靠近我,避免被误伤。”
“吓死我了。”慕容灼抽出手,立刻又活泼起来,“我以为你……”
景昀将月华瓶仔细地压回衣襟下,整理襟领遮住银链:“没事的,我顺手把神魂融了回去。”
她话说的轻巧,但与神魂相关的事,就没有一件不要紧。慕容灼见景昀抬手,立刻把枕边云罗捡起,放进景昀手中。
景昀重新缚好云罗,将眼角眉梢极其细微的疲惫一同遮住。
论起对神魂的了解,天上地下凤凰一族无出其右。慕容灼没那么好糊弄,摇头道:“你应该叫我来帮你护法的。”
景昀失笑:“不用担心,这是从师兄的神魂上剥离下来、我自己的神魂残片,只是费点力气,没有危险。我检查月华瓶的时候心血来潮,随手就融回去了。”
慕容灼鼓起腮,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景昀立刻道:“好,下次叫上你。”
她重新躺回床榻上:“我睡一会,你呢?”
慕容灼甩掉鞋子挤上来,顺便回头对着门扉打了个响指。
顷刻间金红色泽从空气中一闪而逝,无形的气流封死门窗。
“我和你一起!”慕容灼开开心心道。
景昀睡得并不安稳。
已经撕裂千年的神魂一角缓慢地融合,带来的痛苦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了。睡梦里出现了很多混乱的场景,或熟悉或陌生的景象和人物走马灯一般轮番而过。
有那么短暂的一刹,景昀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梦境对于景昀来说,一度是非常奢侈的。初初飞升的那几年,她的梦境里充斥着血与火。她时常在梦里看见半身染血的纯华从飞剑上扑下来,踉踉跄跄摔倒在她脚边,哭出声来:“启禀道尊,宣州分殿陷落,三百二十一名弟子战死。”
“苍州分殿静德真人陨落,魔族铁骑攻陷汇北城——”
“妖族突袭瀛洲,请求道殿援救——”
那场劫难带来的是无尽的死难与灾祸,景昀端坐在道殿中,每接到一份飞剑急报,就意味着又有数位强者的陨落。
曾经一力支持她的人陨落了,曾经反对过她的人也战死了。道殿的弟子们消耗的速度堪称可怖,用血凝铸成铜墙铁壁,在纷至沓来的天灾与人祸面前险险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景昀在梦里听见撕心裂肺的怒吼,那怒吼声有如钢针,深深刺入她的心底。
——“少阳死了!清宁死了!冲虚死了!妙元死了!道殿有多少真人,多少长老陨落,你知不知道!”
——“道尊威慑南北震抚九州,现在你在干什么?景玄真,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战死,你却龟缩在中州道殿不敢露头,你有没有心!”
大殿中人人变色,数位长老七手八脚把人按住拖了下去。殿中一片死寂,所有人一言不发垂眉敛目,怪异的气氛弥漫在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