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厨房,吴安国显然不太了解肉放在哪里,到处乱翻,徐宝对吃肉有天生的热爱,没有办法,有一个屠夫老爹,猪身上除了猪便便,哪一个位置她都是极其熟悉的。
然后吴安国就看到刚刚那个哭的比死去了爹娘还要惨的小新娘,此刻一脸幸福的想死,双眼全是爱意的,不过不是看着自己,而是一碗红烧猪肘子。
徐宝看着那一碗酱色的猪肘子,虽然已经冷了,可是还能闻到浓郁的猪肘子独有的五香酱料的味道,抬头看了一眼带自己过来的男人,问道:&ldo;你吃么?&rdo;
吴安国摇了摇头,然后就见自己的新娘抱着一碗猪肘子,牙口齐齐的开始啃,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她头都没有抬,全神贯注的在啃猪肘子。
他咳嗽了一声,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徐宝有些不舍的抬头,递给他一个猪肘子道:&ldo;你也想吃么,想吃就直说,我爹说,会叫的孩子才有肉吃,给!&rdo;
看着那白白嫩嫩的手抓着一只油腻腻的猪肘子,吴安国有些崩溃,忽然间觉得刚刚那自责很莫名其妙,那一瞬间的心底软软的感觉像是错觉。
他没有接,晚上应酬他吃的很饱。徐宝看他不要,很高兴很迅速的拿回来塞进自己嘴里了。
忍着要暴走的冲动,吴安国好脾气的问道:&ldo;你多大了?&rdo;
&ldo;过完年十五。&rdo;徐宝把啃了一般的猪肘子从嘴里依依不舍的拿出来,认真的答道,并看着吴安国,希望他有问题,一并问了,啃猪肘子是一个技术活,中途被打断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吴安国要疯了,他爹这是想媳妇想疯了么,才十五……不过他看那嘴角还沾着酱的姑娘,确定有十五了么……
&ldo;你为啥想嫁给我?&rdo;吴安国一副有人逼你告诉我,我帮你摆平,哪怕是我家老头的义气模样。
说到这个,徐宝很高兴的笑了,很漂亮,如果酒窝上没有肘子酱汤的痕迹会更漂亮。她把手上的肘子举高在吴安国面前晃了晃道:&ldo;吴伯伯说嫁给你顿顿有肉吃,我就答应了。&rdo;
吴安国一头嗑在了桌子上,好想长醉不起。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吴安国撑起自己那破碎的自尊心强打着精神问道。
&ldo;我叫徐宝,夫君可以叫我小宝。&rdo;徐宝在吴安国问话期间抓紧时间啃了一口猪肘子,利索的回答,并一副好宝宝的模样看着他,那句称呼夫君也在啃肘子的期间叫出来的极其讨好顺口。
徐宝早在吴家的时候,每天就听吴老爷子念他的儿子经,我家安国两岁断奶……三岁不尿床……五岁能念诗……八岁会写文章……巴拉巴拉……一般吴老爷子不说两个时辰以上是不会罢休的,徐宝第一天很热心的听着,第二天有点困,后半段睡着了,第三天吃着肉脯勉强一直听,第四天已经能给吴老爷子复述了。徐宝觉得无聊,还不如她老爹,老爹虽然忽悠人也没有多少新词,但是至少有三个以上备选,先生你印堂发黑……先生你桃花阵阵……先生你今日不宜出行……
那边吴安国却被这一句夫君给叫的十分别扭了,他上过私塾,又接触了军队,接受现代的教育,对小自己十岁的小丫头还是有心理障碍的,于是严肃的叮嘱道:&ldo;那什么,小宝,你叫我吴大哥就好,我们不流行叫夫君。&rdo;
徐宝很好奇,叫人还有分流行不流行的,不过有肉吃的她乖巧的点头喊了句:&ldo;大哥。&rdo;然后看他没有新的问题了,又低头专心啃肘子。
终于啃完肘子的徐宝,一脸如花猫一般抬头看着吴安国,很真诚很满足的笑道:&ldo;大哥我困了。&rdo;
吴安国无奈的觉得自己从一个堂堂营长降级为保姆了,带着她,去给她洗了脸,就看她很安心的脱了外头的喜服,光明正大的躺上他的床,盖他的被子,睡了。
一下子就传来的很均匀的呼吸,睡梦中的她还时不时舔舔舌头,像是在回味刚刚吃的肘子一般。
吴安国这会子是彻底醒过来了,他的床上睡了个小丫头,睡相还不是很好,腿很自由的展开,还有那已经发育的胸脯很自然的起伏……一脸幸福甜甜的模样……这个丫头就是他的媳妇?他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吴安国迷糊的醒来,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伸手就摸到枕头底下,一眨眼间,一把光亮的枪就顶在了徐宝的脑门上!吴安国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从一个文书当上一个营长,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家里的白花花的银子的孝敬之外,也是要有真本事,这几年愣是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一个高级兵痞子,比如现在。
徐宝睁着大眼睛,撅着小嘴看着额头的枪,泪眼汪汪,很快有泄洪的趋势,吴安国才清醒过来,面前是老爹给自己娶的媳妇,赶紧把枪收起来,面色有一些尴尬。
&ldo;大哥早,难怪我昨晚觉得睡的不踏实,原来枕头下面有枪,不平整!&rdo;徐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歪了歪脑袋,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吴安国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小丫头沾床就睡,那小呼噜声打了一夜,也好意思说自己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