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宴身下坐着的,是一张不大不小的软榻,适才他倚在上面正合适,如今再挤了个阿茶,便显得有些拥挤。
阿茶觉得有些不妥,男女七岁不同席,她都十岁了,与一男子一同坐在榻上……
阿茶身子紧绷,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你一根小豆芽,放心好了,我可看不上。”
阿茶闻言,心下一动,也是,顾沉宴看着身份不凡,自己也芝兰玉树,他的眼光自然是极高,自己也入不得他的眼。
她放松下来,恰好此时众人也组好了队,气氛热闹异常。
许是第一次玩新鲜游戏,大家都卯足了劲想要拔得头筹,各不相让。
阿茶刚开始能够答上来一些,后面他们画的东西越发稀罕,她见识不多,也渐渐答不上来,她看着旁人快要赶超她,她也有了丝急迫。
她紧紧盯着画,绞尽脑汁地想,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冷香,似雨后初霁的新茶,甘冽清甜。
她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就靠过来一道温热的身躯,随即便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答案是火树银花。”
她微怔,耳边喷洒着他温热的呼吸,让她不禁有些微微痒。
顾沉宴微微侧头,两人距离很近,他稍稍低头,便能肌肤相贴。
阿茶觉得脸上有些热,她抿了抿唇,稍稍退开了一些。
“我都说了答案,你不答吗?”
阿茶别开眼,颇有些羞赧,她轻轻推开顾沉宴,低声道:“别靠这么近……都要把我挤下去了。”
顾沉宴颔首,微微退开,斜倚着身子,又恢复了懒洋洋地模样。
阿茶抬高声音,将顾沉宴的答案报了出来。
作画之人先是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点了点头,“答,答对了。”
这火树银花是一种烟火,来自西域,因为产量低,便异常珍贵,便是年节也不会轻易燃放。
他也是曾经去过京城,因着太子殿下而有幸见识过一次,彼时夜幕黑沉,那一道焰火划破天际,璀璨夺目,那盛景便烙印在了他心底。
他本以为可以难住他们,没想到居然有人知晓这是火树银花。
单莹莹咬了咬牙,颇为不忿,没想到这个村姑一样的丫头居然有这等见识,她都不知道方才画的是花树银花!
最后,阿茶拔得头筹,单莹莹不情不愿的将画舫上的一颗南海大珍珠给了她。
玩乐了一番,阿茶颇为兴奋,只是他们并未在画舫上久待,顾沉宴不顾单莹莹的挽留,离开了画舫,独留许多闺阁小姐哀怨不舍地站在船头。
他们在画舫上逗留了许久,是以下了画舫的时候,街上人流已经少了许多。
三人沿着护城河漫步,护城河里满是一盏盏莲花灯,璀璨若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