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产生了一丝好奇,她问道,“祁公子这般优秀,居然没有妻子,可是有心仪的女子?”她这短短时间接触下,就觉得祁嘉昱是个温柔体贴,性子极好的人,本该这样的人婚事向来是不愁的。
祁嘉昱眼神闪躲,耳尖有些红,只是火光映照下,也不是很清楚。“是。”
祁嘉昱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浑身燥热,心跳的厉害,他第一眼瞧见楚妗,心底有个声音在同他说,这就是他未来的妻子了。
楚妗眼底闪过一抹羡慕,这般纯真的感情,真的是让人听了都心里发甜呢,少年最纯稚的心动都留给了心上人。
“那个女子知道你的心意吗?你为何不去提亲?你应该让她知道呀,若是那人不知道你的心意,嫁给了旁人,你该抱憾终身了!”楚妗说道,她觉得祁嘉昱这么优秀的人,亲事上莫要留下遗憾,夫妻之间心意相通,是极为珍贵而难得的。
祁嘉昱飞快地看了一眼楚妗,喃喃道,“要让她知道吗?”
楚妗肯定的点头,“对呀,想必那个女子也是心悦你。”
祁嘉昱看着楚妗温和而带有鼓励的美眸,眼底闪过明亮的光,像是有了莫大的勇气,刚打算开口,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你们说些什么,不知孤可以荣幸一起听一下?”
祁嘉昱背脊一僵,刚才鼓起的勇气顿时泄了一干二净,太子殿下性情琢磨不定,他不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华阳公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她刚才看祁嘉昱那样子,怕是要当场表明心意了。她见两人相谈甚欢,而且楚怀璟那样洞察秋毫的人,想来也是看出了祁嘉昱的心思,但是未曾出言阻止,怕是心底也是满意祁嘉昱的,楚妗的母亲拎不清,长兄如父,按照楚怀璟对楚妗的看重,楚妗的婚事怕是他做主。如今最大的阻力都没意见,这般情况下,楚妗说不定真的会考虑祁嘉昱。
好在,顾沉宴在这危急时刻出现了。
顾沉宴方才一眼就看到了楚妗与一个男子相谈甚欢,浅笑盈盈的样子,甚是刺眼。
同样是男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祁嘉昱的心思,他心底涌起怒意,就像是他珍贵的珍宝被人觊觎,他想走过去将祁嘉昱揍一顿,但是他明白自己,既不是楚妗的长辈,也不是她的夫婿,他,没有任何资格。
偏生他心底涌上了一丝慌乱,他自然也清楚,祁嘉昱,是个极为难得的夫婿。
而他,刚刚被楚妗拒了婚。
楚妗疑惑转头,就看到顾沉宴负手站在不远处,帷帽上的白纱在夜里舞动,身后是明明灭灭的火光,黑暗与光相接,顾沉宴就那般威势沉沉地站在那里,平添一丝疏离与倨傲。
楚妗心底忽然猛地跳了一下,忽然有些难受,忆起背地里他对她的那些不经意的温情,觉得顾沉宴看着高高在上,但是内里却是藏着柔软。那情绪来的莫名其妙,风吹过来,便又消失不见。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冲他含笑点头,温声唤道:“太子殿下!”
顾沉宴神色复杂,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楚妗的笑像是带着火的温暖,驱散了他身边的寒意,让他骤然回暖。
顾沉宴不紧不慢的走至火堆旁,众人诚惶诚恐地让出了一个宽敞的位置,祁嘉昱本来与楚妗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这样一来,两人手臂都有些相贴。
顾沉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祁嘉昱只觉得手臂上漫上一股寒意,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可是冷?”楚妗离得近,自然是能感觉到祁嘉昱的动作。
祁嘉昱摇了摇头,也搞不清楚那股寒意是怎么回事。
顾沉宴眼神冷了下去,觉得他们两人轻声低语,很是刺眼。
他抬了抬下巴,道:“祁小侯爷,听说你烤肉的手艺极好,不知孤可有幸尝一尝?”虽是询问的意思,但是语气里满是命令,丝毫看不出来客气。
祁嘉昱一愣,随即笑起来,“微臣马上烤。”
他起身从旁边提了只野兔,刚打算剥皮,处理一下,顾沉宴不满地嗤了一声,“这兔子才多大?这里这么多人,你就打算只给孤一人吃?”
祁嘉昱看了一眼顾沉宴,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歉意道:“是微臣考虑不周,微臣这便去找一只鹿来烤。”说着,将野兔放下,径直去了更远的地方,猎物大多都妥善放在了专门的帐篷里。
顾沉宴见楚妗身旁没有了祁嘉昱,心情好了许多,刚打算说话,就觉得一道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他撇过头,就看到楚怀璟隔着跃动的火苗,黑眸漆黑如墨,神色莫测地盯着他。
他咽下嘴边的话。楚怀璟洞察秋毫,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惹了他的怀疑。
方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因为太子的加入,变得更加凝滞,实在是太子来了也不说话,周身散着寒意,让人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不一会儿,祁嘉昱扛着一只竹筐走来,原来祁嘉昱觉得在那里处理猎物,那里还有女子,怕太过血腥,引起她们的不适,便贴心地处理好了才扛过来。
华阳公主看了一眼竹筐,里面的肉已经切割好了,上面的血迹洗干净了,甚至还切成了合适的大小,摆的很整齐,她睁大了美眸,简直要被他的贴心折服了。她瞥了一眼顾沉宴,他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实在是让人亲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