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上眼的刹那,眼泪流出。
“一切都是我母亲的转述。”
“一直重复着我是被抛弃的人,正是声称不会抛弃我的人。”
游戏终止,当伤害完成之后,她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一只牵线木偶。
白疏催着小陈一路飞车,在捡到她时,京余正蜷缩在汉中路地铁站7号出口的门角落。
那是星期五晚上九点的漆黑雨夜,十号线即将发动末班车,协警也已经下班好几个小时,空荡荡的甬道里听见微弱的回音。
她在唱歌。
“youareysunshe…yonlysunshe你是我的阳光,我唯一的阳光”
“京余?”
浑身湿透长裙破损的京余抱成一团,在角落里眼神涣散。
“youakehappywhenskiesaregray…你令我欢悦,当乌云低垂”
白疏无比心疼,她脱下自己的风衣为她盖上。
京余还在唱。
“you’llneverknowdear,howuchilovedyou…你永远无法知道我多么爱你”
“鱼……咱们回家好吗?”
被打断了的京余抬头望着她,愣怔了五秒才有些反应。
“你来啦?”
白疏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果然是烫的。
“你发烧了,来,跟我回家。”
白疏握着她的手想把她拉起来,然而京余触了电似的抽回右手。白疏眼尖瞧见她手掌上猩红一片。
“你的手怎么了?!”
京余不给她看,像个小孩子似的缩着身体往后撤,固执把右手藏在背后。
白疏又气又急,好容易耐下性子来拿出小学生家教的态度接着再哄。
“你冷不冷?”
冷。
京余点头。
“你饿不饿?”
饿。
京余再点头。
“那你先和我上车好不好?我们车里开暖气,我等下去便利店买个面包给你吃。”
好。
有吃的,有暖气,京余终于犹犹豫豫地站起身,跟着她走了。
人已骗上车,白疏自己去地铁站旁边的全家买了一个菠萝面包,微波炉加热了一盒小房子牛奶。小陈把车开过来准确地接到了她,他们悄然滑入了红色车尾灯组成的夜晚车流。
白疏陪京余一起坐在后排,她看着她拆开菠萝面包狼吞虎咽,打湿的长发纠结在一处。这又何曾像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心理学女博士,分明就像一条刚被捡回来的流浪小狗。
京余显然是饿极了,她一阵心疼,心甘情愿地为她拿着温牛奶当人肉食品架。
“没吃晚饭吗?”
嘴里塞满面包的小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