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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但是，这一次，她无法再欺骗下去。

她甚至无法想象，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

唉……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

路过秋之苑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那个被她封了任督二脉的病人，不由微微一震。因为身体的问题，已经是两天没去看明介了。

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转向秋之苑。

然而，刚刚转过身，她忽然间就呆住了。

是做梦吗?大雪里，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披着长衣，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远远望去，那样熟悉的轮廓，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在下着雪的夜里，悄悄地回到了人世。

&ldo;雪怀?&rdo;她低低叫了一声，生怕惊破了这个梦境，蹑手蹑脚地靠近湖面。

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ldo;雪怀!&rdo;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ldo;等等我!&rdo;

&ldo;小夜……&rdo;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ldo;是你来了吗?&rdo;

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那样坚实而温暖，梦一般的不真实。

何时，他已经长得那样高?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

&ldo;真的是你啊……&rdo;那个人喃喃自语，用力将她抱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ldo;这是做梦吗?怎么、怎么一转眼……就是十几年?&rdo;

然而，那样隐约熟悉的语声，却让她瞬间怔住。

不是‐‐不是!这、这个声音是……

&ldo;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候，所有人都死了……雪怀、族长、鹄……全都死了……&rdo;那个声音在她头顶发出低沉的叹息，仿佛呼啸而过的风，&ldo;只有你还在……只有你还在。小夜姐姐，我就像做了一场梦。&rdo;

&ldo;明介!&rdo;她终于抬起头，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失声惊呼。

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苍白而清俊，眉目挺秀，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只是，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

&ldo;明介?&rdo;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ldo;你、你难道已经……&rdo;

&ldo;是的，都想起来了……&rdo;他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望着落满了雪的夜，&ldo;小夜姐姐，我都想起来了……我已经将金针逼了出来。&rdo;

&ldo;太好了。&rdo;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喜不自禁，&ldo;太好了……明介!&rdo;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ldo;太好了!&rdo;

&ldo;雪怀，是带你逃走的时候死了吗?&rdo;他俯下身，看着冰下封冻着的少年‐‐那个少年还保持着十五六岁时的模样，眉目和他依稀相似，瞳喃喃着，&ldo;那一夜，那些人杀了进来。我只看到你们两个牵着手逃了出去，在冰河上跑……我叫着你们，你们却忽然掉下去了……&rdo;

他隔着厚厚的冰，凝视着儿时最好的伙伴，眼睛里转成了悲哀的青色。

&ldo;小夜姐姐……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rdo;他有些茫然地喃喃，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ldo;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杀了无数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