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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尹天成向阿姨使个眼色，要她尽管去拿，尹玉清尽管不甚高兴，尹天成淡然地朝她看了会，对方立刻偃旗息鼓了。

尹天成站起来要走，被尹玉清抓着衣角。

她扭着眉毛，很艰难地开口道：&ldo;你好不容易回来，陪陪我。&rdo;

尹天成看着一颗浑圆的汗珠自她发梢滚到下巴，又再坐了下来。

阿姨给尹玉清带来了热水和冰毛巾，尹天成又让家庭医生上门，对症下药，给她分外挂了几瓶盐水。

尹玉清在半睡半醒里折腾到傍晚，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退了热。

尹天成喊厨房熬粥，又做了几样开胃的小菜，都端到她面前，看着她慢慢吞吞地一一吃下去。

尹玉清几次想说点什么，看到尹天成冷成阎罗的一张脸，又吞了下去。

年纪小的时候，说话的气场与身材成正比，力量的悬殊对比，决定了晚辈总是矮过长辈一截。那个时候，叛逆，却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过。

渐渐长大，仍旧是年轻幼稚的一张脸，说话却渐渐开始有力度，往往一个眼神就让人退后，激烈的对抗却内化成一种无声的压抑，慢慢在体内肆意生长。

尹天成感激自己的天赋，偶尔又觉得悲哀，替尹玉清悲哀，这股复杂的情感交织，总让她在迈开步子前又停下来等一等身后的人。

尹玉清问她在家呆多久的时候，尹天成便再次感受到这股矛盾的冲荡，她既不想留在这里，又无意给这个女人带去更多的伤害。

尹天成看她许久，几次开口，最后还是委婉地说：&ldo;等我收拾好东西。&rdo;

尹玉清吃了东西，又蓄起力气，可以比方才高声地说：&ldo;这儿才是你的家，不要走了好不好，那儿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rdo;

尹天成说：&ldo;有人。&rdo;

尹玉清说：&ldo;他不会是你心里的人。&rdo;

话题无论怎么轮转，好像终究是要回到这个点上来。

尹玉清一下抓着尹天成的手，眼里满是闪烁的期盼的光：&ldo;天成，你离开他好不好，我知道你烦透了我，可我永远不会害你的。&rdo;

尹天成挣脱着：&ldo;知道我烦你，就别再说了。&rdo;

&ldo;那个人，真的不适合你，你跟他在一起图什么呢？你跟他分手好不好，以后你再喜欢谁，要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管‐‐只要他是好人。&rdo;

尹天成冷嗤：&ldo;什么是好人？&rdo;

尹玉清道：&ldo;……就是……&rdo;

尹天成问：&ldo;你是好人吗？&rdo;

尹玉清蜷缩一下，手仍旧未松。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尹天成终于将尹玉清出了太多汗的手推开，她说：&ldo;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找个真正爱你的人。&rdo;

尹玉清摇着头，说：&ldo;没有了，没有了……&rdo;

尹天成说：&ldo;何必呢，硬要拉着一个对你毫无感觉的人。如果我真的能像你想的那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rdo;

尹玉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角流泪。

&ldo;不过也请你放心，那些事情我不会再和父母讲。你也不用担心会见不到我，你一直陪着我长大，我也说过，不会真正离开你的。&rdo;

房门忽地被人敲响。

尹天成顺着看过去，一怔，说：&ldo;……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