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水瓶里是温度正适中的温水,赵嘉儿往盆里倒了一些,先洗了脸,又用剩下的温水刷了牙,脏水一并吐在了洗脸的盆里。
廖书言提着空空的暖水瓶,端着她洗漱后的脏水,便出去了。
再回来时,赵嘉儿已经装扮完毕,正往脸上涂着防晒霜。廖书言就站在她身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回头,笑嘻嘻地问了一句:&ldo;廖老师要不要涂防晒霜?我看今天的太阳应该会很大。&rdo;
廖书言笑问:&ldo;你们女孩子用的,我能用?&rdo;
赵嘉儿嘟着嘴走近他:&ldo;这个防晒霜又不分男女‐‐把手伸出来。&rdo;
廖书言老老实实照办。
赵嘉儿的指尖带着些许凉意,一下一下,如同猫爪在他手心里挠。
&ldo;廖老师自己往脸上抹啊,抹均匀就行了。&rdo;
没有夜晚的羞涩慌张,此刻的赵嘉儿活泼天真,与他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些。
他突然有了一种渴望,渴望她能更贴近他一些。
但是,他又怕任何唐突的举止都会吓跑了她。
&ldo;沈梦今早被她父母接回南京了,我们在外边吃过早餐,回民宿取了行李直接去云南。南京,以后带你去。&rdo;
赵嘉儿整理着床铺,听闻,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闷闷地应了一声。许久,她还是忍不住问道:&ldo;廖老师,我相信您没做过伤害沈梦同学的事,可是,她父亲为什么会一口咬定她怀的是您的孩子?&rdo;
廖书言神情晦涩:&ldo;吃过早餐,我再讲给你听,行么?&rdo;
赵嘉儿不由满腹委屈地道:&ldo;这件事悬在心里,我会吃不下饭。&rdo;
她能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廖书言心里觉得高兴。
她委屈地垂着脑袋的模样,总是格外惹人怜。他叹着气走到她面前,缓缓地道:&ldo;我们是艺术学院,招收进来的学生也是艺术生,我教的是素描课,她是插班进来的学生,我本来没在意,哪知她在上了我的第一节课后,便偷偷塞给了我一张纸……是情书。&rdo;
&ldo;学生写给老师的情书?&rdo;赵嘉儿瞪大了眼,悄悄瞅着廖书言,&ldo;廖老师从小到大是不是经常收到情书?&rdo;
&ldo;还要不要听?&rdo;廖书言笑着看她,&ldo;再打岔就出去吃早餐。&rdo;
赵嘉儿摆正态度,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ldo;廖老师继续讲,我一定认真听。&rdo;
廖书言拿她没办法,只得搬过凳子坐在她对面,道:&ldo;期间,她单独找过我许多次。她毕竟是我的学生,为顾及她的面子,我并未将此事声张出去,只是劝了劝她,她也没再纠缠。只是有一天晚上她等在我公寓的楼下,说了一些不合规矩的话,有了不合规矩的想法,我没理她……之后便没在课上见过她了。这次暑期的写生活动,我没想到她会参加。&rdo;
赵嘉儿听他用低缓的语调说出这段不为外人所知的师生关系,心惊又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