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都别跪,来,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冲目不转睛的小丫头片子挤眼一乐,周文龙轻轻摆手,“月儿,翟姜,你俩先回房好好歇息,粗鲁之处,还请谅解……”眨眼暗笑,“我不用服侍,快去,哦,请带上房门,天气太冷了,小心着凉!”
待两人轻手轻脚离去,环视一圈,年轻小将轻咳,“咳咳……把你们丢在这陌生的城堡,文龙实在过意不去,燕云,你过来坐……”指指一旁的座椅,“想必大家也知道,我马上要奉旨成婚,而且大战在即,恐怕……恐怕三五年内也无法折返伊州。如果为此耽搁你们,文龙将无法原谅自己,是去是留,抑或在我勇士团中挑选佳婿,请自行决断。”
年岁最长,惶恐的古伊娜一头跪倒,眼泪流成河,“呜呜……驸马爷……奴婢不求……不求什么……只希望……呜呜呜……希望能留在伊玛木府……哪怕做一个……呜呜……做一个婢女也行……不要……不要……呜呜呜……”
紧跟着跪下,小丫头嚎啕大哭,“哇……阿依莎哪里也不去……哇哇……只想服侍驸马爷一个人……哇哇哇……”
房间内响起一阵阵抑扬顿挫的哭声,相继跪倒,五个女人哭成一团。头都变大,胆战心惊的小将赶紧投降,“别哭……当我没说……没说好了……都起来,这样,只要不怪我耽搁了你们的青春,愿意呆多久都行。找到佳婿后,我会送你们一大笔足够下辈子所需的嫁妆,如何?还不行?到底要怎样才不哭嘛?别哭了,姑奶奶?难道要我下跪相求吗?”
颇具巾帼气概,耶律燕云代表众女大胆请求,“奴婢们只想永远服侍驸马爷,不要任何名分,只求……只求宠幸一夜也行!”
“这……这个……嗐,别逼我嘛?算我求求你们了……”又被推上风口lang尖,暗自胆寒的小将不住摇头,“阿依莎,你又在瞎掺合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啥服侍不服侍?好好去念书,以后别起哄,嗯?”
“奴婢虽小,但也知道如何服侍……”年少不知愁滋味,擦去泪花,伶牙俐齿的阿依莎撅起小嘴,“奴婢只想现在就让驸马爷抱一抱,而且……要冲我笑一笑,还……还亲一亲,不然……奴婢不去读书……”
“得,这个心愿可以满足,来……”摆平一个是一个,伸出双手,年轻小将龇牙一笑,“喜不喜欢这种笑法?要不,换一个……”扮个鬼脸并苦笑,“这样如何?”一把抱起破涕为笑的小丫头,“你多大了?可真古灵精怪……”左亲一口,右亲一口,最后撩开小辫子,在额头印下一个大大的唇形,“满意了吧?咦,中原话咋说得如此流利?”
吧唧亲上一大口,涎水加泪花顿时涂满小将眼睛,小精灵乐不可支,“姐……姐……驸马爷亲阿依莎咯……嘻嘻嘻……姐姐今晚不用帮我洗脸……阿依莎要带着它睡觉咯……”手舞足蹈,狠亲猛亲加大力亲,毫不吝啬口水,“驸马爷,阿依莎喜欢你!”
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惹祸上身的周文龙不得已侧过头,“嗐,别亲,阿依莎……我怕你了……真是个小孩子……”
趁人不注意,把早准备好的小纸条神速塞入手心,眼泪婆娑的耶律燕云先行告辞,“奴婢突然觉得不太舒服,想回房休憩一会,望驸马爷恩准!”
“受凉了?”很自然抽手摸摸额头,年轻小将一脸关切,“回去好好想一想,也别急于下决定……”皱皱眉头,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即便我周文龙有心垂爱,但两位公主一旦知晓,绝不会轻饶,我可不能害你们,明白?”叹口气,“已经有人为此遭遇不测,我常年征战在外,又如何保护尔等,还不明白?”
轻轻放下淘气鬼,复杂的眼神里透出万般爱怜,年轻小将不住摆手,“都下去吧,燕云小姐,你留下……”冲门外大吼,“来人,快请医者入府!”
房间内,两人默默无语,一个啜泣,一个唏嘘,场面令人心酸。看一会纸条,摇一会头,万般无奈的周文龙只差跪下求饶,“别这样行不?什么名分也没有,又何苦如此?”
一脸决然,柔弱少女悄然收泪,话语中透出一丝绝望,“今晚……燕云会彻夜等候驸马爷,如果等不到人,明早,您将见到一具冰凉尸体。除去您,这世上没什么值得眷念,如若您也毫不在乎,燕云又何必留恋这冷冰冰的尘世?”
叩头而起,朦胧泪眼凝望片刻,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守将遗孤低下头,“燕云去了,请驸马爷三思,即便无缘获得宠幸,燕云也死而无憾。只因曾伺候过一夜,心愿已了,望驸马爷不必挂念。纵下地狱,燕云也将为此感激涕零……”
眼睁睁看着人离去,年轻小将半晌都没醒过神。够狠,够厉害,这招温水煮青蛙比**裸的抹脖子更让人难以对付。妥协?小身板受不受得了先不论,后果可无法预测。拒绝?以其刚烈个性,自杀大有可能。想破脑壳,也难以取舍,彷徨无计的多情郎一屁股坐下,傻不愣登愁白头。
“报,驸马爷,您的结拜兄长求见……”值守府门的勇士在门外高声禀报,“人已入府,请问是否……”
“哈哈哈,本将亲自迎接!”愁眉顿展,人飞奔出门。在庭院中来一个深情的熊抱,捶打一番,兄弟俩携手入房。
寒暄少许,千户长单刀直入,“义弟,为兄先问你一件事,诛杀屈出律到底何人所为?你还是曷思麦里?将士们传言此逆贼被曷思麦里力斩,可为兄接到的军报却明明白白写着共同所为,究竟怎么一回事?”
“啊,还有这种人?骗走头颅,原来想独吞战功……”拍案而起,须发贲张的周文龙大骂,“奶奶滴,嫌没被打够,脸皮比城墙还要厚。自相残杀且不说,居然还恬不知耻冒领战功,也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