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幽深的紫竹林又恢复了静谧,黑衣侍卫缓缓从黑暗中走出,低头道:“殿下,没想到廉王他竟然会……”
“呵,你真相信?”锦王啐了一口,难得露出这般狠厉的神色,“叶清远,我们的账又多了一笔啊。”
***
这一路安静得有些异常。
澹台薰跟在廉王的轿子旁,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思绪却愈发复杂起来。
在此之前,她与廉王的交集仅是几个月前在霖州的那封密信,命她调查段琰的案子;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私下的交情。
即是说,无论如何,那张字条都不可能是廉王写给她的。
可若不是廉王,他又怎会那么碰巧出现在那里?
“殿下。”她低低唤了一声。
轿子内仍无动静。
她顿了一会儿,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喊第二声,里面的人说话了。
“你想问字条是谁给你的?”
廉王的声音比先前还要低沉许多,似是有些疲惫。
澹台薰点头:“是。”
“是我派人交给你的。”
她有些不解,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了。
“确切地说,是叶池让我写这样一张字条交给你。”
“……!”澹台薰猛地抬头,追问道,“叶池他……他……”
想问的事情太多,她一瞬间不知从何说起,结巴了好一阵。
廉王徐徐揭开帘子,看了一眼这个激动得面颊发红的少女,暗自叹了一口气。
叶池的确是被软禁在丞相府,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每天要去丞相府“拜访”一次的孙余,都不相信他会老老实实呆在府里。
廉王曾去拜访过他一次,交代他莫要担心,刑部的魏浒已经倒台,查出真相是迟早的事。
叶池却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只问了一句:“殿下认为真相是怎样的?”
从封州回京的队伍中,有锦王和怀王的亲卫,还有叶池带去迎接他们的人,能做此手脚的必然早早混在他们之中,故意将此事栽赃到叶池身上。
廉王思索片刻,“我不认为孙将军能安排得这么巧妙,假若是怀王那边的人……倒也合乎情理了。”
叶池淡然一笑,“怀王殿下素来在藩地与人无争,动机何在?”
此话虽未言明,但矛头直指锦王。廉王知晓这个弟弟天性顽劣,但毕竟一母同胞,叶池又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不至于做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见他陷入沉思,叶池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丝毫不在意被软禁之事,“殿下不必乱想,不如我们下个赌注如何?”
廉王抬眸望他,“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