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誓言在江府里响起。
“我们愿誓死追随公子。”
兴盛安康四个排成一排,单膝跪地,郑重宣告。
这是对柳沁刚才所言的回应。柳沁本是体谅他们有父母妻小,不忍跟着自己去承受重重危机,甚或性命不保的日子,没想到四人如此坚决,立即下跪宣誓。
“你呀,不要总是想那么多,他们几个我都问过了,是自愿跟随的。”江离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多思多虑,善良心软,这如何与那些心狠手辣之人相斗啊。
柳沁这才点点头,让四人起身,拿出一封书信,交给长兴,“你先行一步,去逍遥谷将此信亲手交给雷大哥。”
又拿出一物交给长安,“我们起程半个时辰之后,你回府里将此物交给我爹爹。你们两人事情办完随后赶来,我们在汉水渡口汇合。”
“是,公子。”
两人领命,长兴告退,先行出门,一骑快马往逍遥谷急驰而去。
随身也没太多的东西,一人一个小包袱,在马厩里牵出早已备好的马匹,走向前院大门。
江离的这个府邸没有多少下人,沿路只有几位年纪大的仆妇和小厮来往,管家牛叔跟在一边,搓着手,“少爷放心,老奴定守好宅子,恭候少爷归来。”
又对着柳沁恭敬道,“公子一路多保重。”
牛叔自那次受伤后,身子一直不大好,江离置了宅子,就将他要过来,做了一府的管家,既是对他的补偿,让他能风光体面的荣养,也是对他的信任。
不多言不多语的牛叔虽然有些木讷,但很懂得分寸,人又忠心。将府邸交给他,江离和柳沁都很放心。
上了马,正欲出门,突然记起一事。柳沁扭头吩咐门内的长安,“你去江南客栈跟大哥说一声,让大哥不用等我了,他日有缘再见。”
“是。”
再也没有遗漏的了,回身恋恋的望一眼这所宅子。原本无意外的话,过个两年,她就该是这宅子的女主人,可现在,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
东方一缕曙光终于冉冉升起,那些低落的悲观的情绪,柳沁决意全都丢在身后,从现在起,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马踏长街时缓疾,昂首前行无忧惧。
出了城门。上了官道,一行七人这才放马奔驰,不多时就能望见长亭了。
当年,就是在此处,送走了师傅和小五,如今自己也要经此地离去。
长亭孤立,杨柳依依;
绿丝千条,难绾离意。
而此刻,孤单的长亭外,杨柳旁。两辆马车静静的停驻在那里。
不知是为何人送行?
还是旅人惜别不忍离?
马愈驰愈近,一辆马车上早有人翘首相望,此时喊了一声,“来了。他们来了。”
另一辆马车里,闻声探出一只玉手,将车帘子掀开,露出一张牡丹黯芙蓉羞的玉面来。
“宁大哥?”已至近前的柳沁见了马车旁的男子,大为惊诧。
随即让她更惊讶的是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两位美人,“宛月姐姐。红菁姐姐?”
红菁一笑,宛月袅娜走到已跳下马的柳沁面前,笑道:“沁儿,你和阿离阿诺要走,也不跟姐姐告个别吗?”
江离和方诺亦下马,忙过来唤了声“老师”。
方诺回后曾去烟雨楼看望过她们,所以她们已知方诺回了芜城。
“姐姐,我……”柳沁有些愧疚,她不是没想过告别,只是有些事不知该怎么说,有些话也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