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要长谈的架势,林映雪看了一眼,进士游街还需要一点时间,就与欧嬷嬷走到了角落里。
“小姐,若是夫人再嫁,你……会不会拦着?还有姑爷那边……”欧嬷嬷生怕林映雪拦着,连忙说道:“当时林老爷骗小姐的时候,其实小姐以为做的是正妻,是很快活的,只是偶尔遗憾没有凤冠霞帔。蕙娘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就算是现在也是,嬷嬷我看了她半辈子,总希望她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对欧嬷嬷而言,从林怿身边离开,让温蕙独立女户一辈子,她打心底总觉得有些缺憾。
等到见到了裴掌事,她就知道了那点缺憾是什么,她自己想要蕙娘被人珍视,想要让温蕙风风光光再嫁出去。
林映雪看着母亲和裴晋方向,眉头搅在一起,“这事夫君也知道,我和他的意思是都不拦着,顺其自然。”之前觉得裴掌事没想到,现在觉得裴掌事想好了,母亲那边却不一定会同意。
欧嬷嬷笑着说道:“那应该会很快的。我啊,看得出来偶。”
林映雪把目光从温蕙和裴晋身上离开,谈论母亲的婚嫁,总是她有些别扭的。
此时温蕙在和裴晋说话。
因为那本山河志是裴晋少年的时候所写,温蕙反复看了许多遍,不知不觉也觉得对裴晋从内心里亲近了一些,也就有什么话就直接和身边的裴晋说。
裴晋听着温蕙说话的神色很是认真,他的表情因为身侧的温蕙而牵动。
而此时林怿正好见到了两人交谈甚欢的一面。
给了温蕙放妾书之后,林怿还总是忍不住留意温蕙的消息,甚至酒后还做过梦,梦到与再婚后的温蕙擦肩而过,温蕙与看不清面目的新婚夫君谈笑风生,而他只能够送上恭喜两字。
梦里的那种遗憾与嫉妒,让他得了此生最好的一首词。
那首词只是当天宴席的上的一些官员知道,林怿想着,倘若是温蕙如同他那样再嫁,他就把文章放出来,若是没有再嫁,就永远压箱底。
此时看到了裴晋和温蕙站在一起,此情此景一下就和梦中重合了。
正巧人多,冲了温蕙一下,把温蕙撞入到裴晋的怀中。
虽然裴晋很快就扶住了温蕙,为避嫌还倒退了一步,还是让林怿咬了牙。
亏得裴晋也是读书人,不知道瓜田李下的道理?
林映雪呢?
林映雪在哪儿,就这般看着她的母亲与裴晋站在一起?还谈笑风生?
林怿很快就找到了林映雪在和欧嬷嬷说话。
难怪温蕙单独在和裴晋说话。
林怿打算教训一番林映雪,他直接大跨步走了过去,只是还没有生事,就被人割了钱袋。
“小偷!”
有人惊呼出声,林怿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结果他的钱袋被人割走了不说,就连腰带都割开了。
“这可真倒霉。”旁边有人低低说道,“这位相公,还是回去换一条腰带吧。”
年轻的小妇人们看着林怿提着衣摆,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怿涨红了脸,现在若是出现在林映雪的面前很是失礼。
林怿只好去附近的铺子再买一条腰带。
而看着林怿的背影,傅蘅的嘴角淡淡翘了起来,林映雪压根不知道,林怿还险些出来兴师问罪,坏了她的心情。
“来了来了,状元郎来了。”
巷子口欢呼声响起,林映雪的心跳也加急了。
远远见着高头大马过来,巷子里有人燃烧起了爆竹,噼里啪啦地作响。
小孩子穿来穿去,尖叫着拍手,被大人们打了巴掌,“好生看看,这状元郎有多威风,今后可要好好读书,就也可以有这样的分光。”
小孩子们就去看,这状元是什么模样。
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是一马当先的,他本就生得好颜色,一马当先,加上他是傅斌的外甥,宫中给他准备的马匹是通体雪白并无一丝杂毛的,如此容貌把其他人都衬得是黯然无光。
傅嘉泽的目光与林映雪的目光相碰,林映雪冲着他弯眼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