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从容地踏出一步,站到风九御和西楼渡身前,朝着齐景轩行了个平辈礼,一举一动都进退有度,清雅如莲,堪为世家子表率。
“见过齐小将军。虽然阿芜不知师兄所带之人因何跟小将军起了冲突,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是那人有错,也该依律法,按情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非如此这般草菅人命,不留活路。”
“……”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齐景轩不愧是跟秦随一起长大的,都一样残暴无度,目无法纪,随意杀人,不辨是非。
明明是在劝说,通篇没有一个脏字,却把齐景轩的行为盖棺定论,骂了个遍。
燕无双笑意一下子没了。
空气中的氛围也冷肃起来,两方人马对峙,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而齐景轩,不为所动。
“哦。”
周围再次陷入了凝滞,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丝尴尬的意味。
盛空阳试图激怒齐景轩,好让他对自己动手,那风九御和西楼渡也就不会坐视不管,二对一,足以将齐景轩拿下,也好好羞辱他一番,以报他对师兄不敬之仇。
但谁能想到在三国之中都颇负盛名的衡阳侯是个彻头彻尾的呆子,一棍子下去都敲不出半个屁,盛空阳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反倒是自己不痛快。
盛空阳悄悄捏紧了宽大衣袖下的手,连掌心被掐出血痕也全然无觉。
白承喧站在一旁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见身边这块木头呆的要命,翻了个白眼儿,不动声色地在他背后掐了一把。
齐景轩略一思索。
半响,卡着盛空阳要开口的前一秒,齐景轩突然点点头,严肃道:“打骂弱小,强抢民女,欺上瞒下,私吞官银。”
“按律法,依情理,死罪,车裂,诛三族。”
“毕竟是一条人命,若要保,也可以。”
齐景轩的视线转而投向风九御,“私吞的官银百倍归还,并入大秦国库,保他的人,你——”
“要么替他死,要么凡与你有牵扯之人皆没入奴籍,永不可赎。”
齐景轩正色:“风少宗主可愿?”
笑话,人都死了,还来问他愿不愿意,更何况他本身也就是替好友护送一程那人,收钱办事罢了,也能攀扯上他自身。
风九御冷笑出声:“秦国律例果真荒唐。”
齐景轩很无辜:“他说的,毕竟是一条人命,自然要慎重些。”
说着,抬手指了指盛空阳。
被指到的白衣男子好似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西楼渡顿时勃然大怒:“你再指一下试试?”
齐景轩放下了手。
“哦。”
“我不听你的。”
简单的陈述句,平平无奇,不带任何情绪,逼疯了对面的三个人。
看着对面一行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白承喧悄悄给了齐景轩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