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眉眼弯弯,回了一句:“那展大人你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了。”
两人相视而笑,展昭摆摆手道:“得了,还是别说了,展某牙酸得很。”
“猫儿,你这是当之无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玉堂又挨过去几分,只是双马并行总有些间隔,再怎么靠拢也不比平日可以借机偷香。他不由得懊悔起来,若是听从公孙先生让他们驾车赶路的建议该多好啊。
“好了不说笑了,”展昭不动声色的离那人远了点,缓缓道,“你想的是白家的事情吧?”白玉堂暗道,这猫儿不会这么精明吧,连爷想什么都知道……
展昭见他不答话,接着说道:“出来前,芸生他……都告诉我了。”
白玉堂一个激灵,什么?!那臭小子都跟猫儿说了?!这怎么行!他急急开口说道:“那个,猫儿,其实是我嫂嫂她……”
“做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你堂兄丢了铺面,也只能说明他不适合这一行。”
展昭自顾自的说道,“哪怕你堂叔和名门贵族联姻,也不可借机胡作非为,为难与你。玉堂,我相信你的本事。”
白玉堂愣住了,原来芸生说的是这个……
好吧,虽然他从没把白家旁系那些人的挑衅放在心上,实在过分了,他自有收拾的方法。不过,既然此事能让猫儿替他打抱不平,就随他们去吧。当下,他便顺着展昭的话点点头道:“我明白,猫儿你放心吧。”
“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加紧赶路,争取早日找到翎翎。只不过,你要记得,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展昭爽朗一笑,一鞭子抽在马臀上,人已经去得远了。
白玉堂暗自叹了一口气,算了,猫儿说的好,还是早日找到赵翎才对。等到了金华,再找机会带猫儿去见嫂嫂吧,便也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乘船过了江,江南吴地便基本是白家的势力范围了。一路上,经过的大大小小的城镇里都有白家的店面,只不过这些店家都很低调,若非白玉堂有意指点,展昭根本就看不出哪些是白家的产业。白家置办这样多的产业,除了赚取银子之外,也是为了传递消息吧,要知道除了丐帮弟子以外,白家店小二的消息就是最及时准确的了。
展昭骑在马上轻声叹息,他上次来陷空岛取回三宝的时候,白玉堂那么快就有了自己的行踪,原来都是店家在通风报信。
“喏,猫儿你拿着。”白玉堂将一块小巧的墨玉令牌丢了过来,“这个是我家店铺的信物,你拿着它向店中掌柜打听消息,可以弥补官府消息的不足。另外,吃饭住店也候更方便些。”
展昭接了那块牌子,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好一会儿,这令牌玉质温润而细腻,一面刻了个篆体的“泽”字,另一面浅浅的勾画了一只老鼠的图案。
他一面将令牌收入怀中,一面笑着对白玉堂说:“怎的你白家令牌,刻的却不是‘白’字?还有这老鼠的图案,莫非同卢大哥他们有关?”
“白家现今的产业之中,有陷空岛很大一部分助力。”白玉堂放慢脚步,神色有些冷淡,“你也知道,‘五鼠’中本有我大哥白锦堂的一席,我最初的功夫就是他传授的。”
展昭手中马缰一松,悄悄的往白玉堂那边靠近了一些。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白玉堂谈起他的亲生兄长,以前同蒋平闲聊的时候,蒋四哥每次提起白锦堂就收声叹气。按理说,依照那四位兄长的年纪,确实当同白锦堂更为交好,怎的从不见他们提起他。
传闻,白锦堂是一个宅心仁厚,交游广阔的人,只是……展昭想不出,那人当初会为何要将年幼的亲弟送离身边,交由陷空岛抚养,每年见面的机会少得一只手都可以数出来。
“白家在我父亲手上的时候,还只是一般普通的地方富户,在江宁一带虽然有名,却也不像如今这般执牛耳。二十年前,父亲和母亲一同过世,兄长下山接手白家。之后,他便同大哥他们一起打理经营,慢慢有了现在的地位。”白玉堂偏过头,看着繁华的街道旁,正在庆祝开张的一家客栈。
展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客栈的牌匾上发现了白家的暗记,看来又是他家的新产业。
白玉堂咧了咧嘴,笑骂一声:“芸生这小子还说我,他自己不也吞了白修儒的铺子么。”
“这个是?”展昭好奇的眯起双眼,白家的暗记他还真分不清楚。
“哦,这铺子原来是我堂兄的,现在嘛~”白玉堂勾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现在应该是芸生的了。”
“难道你们做生意,不会避开本家的人吗?”展昭眉头微蹙,他怎么觉得,玉堂和芸生跟白家其他的人关系并不好,这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白玉堂伸手过去抹在那人眉间,一看就知道,这猫又在瞎操心了。
“本家人在我看来就是嫂嫂和芸生他们,其他的人入不了五爷的眼。”白玉堂冷然一哂,“当年,我大哥对那些人不可谓不好。他对族中长辈一向尊敬有加,旁支的年节花红更是远多于自身。可是那些人呢?我大哥重病在床,他们都没想过要来看一眼,大哥去世之后,他们更是欺凌嫂嫂孤儿寡母,在灵堂之上就闹着要分家。那时候,芸生不过十四岁,我最小的侄子才一岁多……”
“玉堂……”展昭不忍再听下去了。他是一个孤儿,懂事起就只有师傅和春妮两个亲人,从来不曾想过,大户人家之间争权夺利居然如此罔顾亲情。亲人之间,不是应该有困难的时候帮助扶持,寒冷的时候给予温暖的吗?他明白了,白玉堂对白家冷淡、芸生的少年老成都是有原因的,他们那是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