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佛桑虽然出身不够高贵,但也是被贤亲王派专人好生养着的人物,白天里被陈云颜折腾了一番,待回了秋水轩,沐浴时她便发现自己脚底已经起了许多的水泡,小脚趾也肿了起来。莫怪后来即便是慢慢的走也疼得厉害,宁佛桑眼中燃起怒意,越是心疼自己的一双脚来。
用过晚膳,小太监来传话说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因为皇上翻妃嫔牌子向来不会频繁,而三天前才刚刚翻过德妃的牌子,是以宁佛桑到底是有些诧异,而后欢欢喜喜的吩咐大宫女兰芝送人也没忘塞个鼓囊囊的荷包给那小太监。
上次便是因为淑妃出了事,她才没有能够真的侍寝,劳是如此,皇上仍是封了她正八品荣华。今日待她侍寝过来,估摸着该是能够再进阶,贤亲王不只派人专门教她舞艺、学习计谋,更曾专门让人教习她房中术,为的便是有一日将她送进宫来然后……宁佛桑颇有信心,丝毫都不担心皇上对她不另眼相待。
焚香沐浴兼之梳妆打扮,很快天色便晚了下来。
宁佛桑领着秋水轩的一众宫人早早的候在了秋水轩外,等着箫晟的到来。夜里有风,可并不会觉得冷,只觉得十分凉爽,若不是脚底总传来疼痛感,宁佛桑大约是会觉得这般等着帝王临幸的感觉很不坏。
一个多时辰之后,快要站不住了的宁佛桑终于等到提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跑着进来说皇上来了,连忙舒展眉头,摆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两手相扣搭在腰际,又直了腰身。她着一身苏绣月华锦衫,腰身处系着碧绿色细腰带,梳着飞仙髻,又在青丝间缀上白色的珍珠,再无别的首饰,简单的装扮仿佛能给人带来清凉,远远瞧着又能给人亭亭玉立的感觉,加上身后灯火通明的秋水轩,画面很是不赖。
箫晟见到这么一副很不赖的画面,却没有多少感觉,他打心底不喜这个宁佛桑。现在再看她这么样的打扮,总觉得是在故意学沈蔚然的样子讨他的欢心,便越发的觉得不喜。
宁佛桑见箫晟没有白日里温柔的样子,亦是独自走在前头丝毫没有想要牵着她或者拥着她进去秋水轩的意思,心中不由纳闷,难道她是将自己给打扮丑了,还比不上白日里那副狼狈的样子么?
脚疼得很有些厉害,又是在箫晟的面前,宁佛桑期盼箫晟发现她脚上的伤,自然是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她只等着箫晟发觉她没跟上他的步子,然后询问她是怎么一回事,那么自己便可委婉的将陈云颜做过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然而,宁佛桑愣是没有等到走在前面的人回头看她一眼,本以为是自己打扮得不够吸引人,但现在看来,这是皇上来的时候心情便不好?这样似乎多少比皇帝是对她不喜要好一些?
默默的安慰自己两句,宁佛桑亲自替早就好好的坐了下来、神色不明的箫晟奉上热茶,却依然没有换来箫晟看她一眼。宁佛桑眼皮跳了跳,心里也蹿出了异样的感觉,强自压了下去,她柔声笑着开口对箫晟说,“妾新近学了茶艺,趁着皇上来了便献献丑,皇上尝尝可好?”
箫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等到宁佛桑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了,他又神色漠然地端起了茶盏。只稍微品一口茶水箫晟便将茶盏放下,可不开口说什么,便没有半个字的评价。
宁佛桑心道皇上果然如她所知是个怪脾气的,并不好伺候,然后舔着脸主动询问,语气间满是期盼、紧张,偏又声音柔媚动人,“皇上觉得妾泡的茶……如何?”
秋水轩内燃着箫晟辨不出来种类的香,这茶水喝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他心底却涌起一股热意,这热意在听到宁佛桑的声音之时便瞬间烧遍了全身,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霎时便是心底一沉,可脸上反而有了笑意,声音也温柔起来,说道,“宁荣华泡的茶定然是十分好的。”
宁佛桑见箫晟态度有了大转变,暗喜自己早有先见,吩咐宫女燃了她自己准备好的可勾人情|欲的香料,那茶水里亦加了丁点可助兴的药……加上自己用柔媚、诱惑的声音与箫晟说话,却不信箫晟这般年轻能够顶得住,压制得住。
“皇上觉得好喝,便多喝些可好?”
“如此良辰美景光是喝茶,能有些什么乐趣。”
箫晟笑着看着宁佛桑,话音落下,便见宁佛桑低头似羞红了脸。宁佛桑咬唇压制着笑意,等待箫晟下面的话。然后,一夜*,她的好日子也真正的到来了。宁佛桑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等来箫晟后面的话,不由讪讪抬了头,只见箫晟正盯着她细细的打量。
可这次没等她开口,箫晟已经先发话,站在一旁的宁佛桑只听见他说,“朕想起初次见宁荣华时,宁荣华是为朕表演了一支舞。如今再想起来着实怀念得紧,朕想……再看看那支舞,可好?”
这和宁佛桑想象的箫晟会与她说的话压根儿就不一样,可是现在,看来皇上是并没有完全被迷惑得失了心神。宁佛桑脚疼得厉害,倒是很想要拒绝箫晟的要求,可是箫晟的声音太过温柔、真切,她心觉该顺着他的意思才对自己比较好。
想着忍过这一会儿的疼痛便好,宁佛桑朝箫晟行了个礼,“能被皇上惦念,是妾之幸事,皇上想看,妾跳个千遍百遍也是心甘情愿的。”
箫晟差点儿被宁佛桑的跳千遍百遍也愿意给逗笑,他后来多问了一句,便知道陈云颜白日里都对她做过些什么事情。不说千遍百遍,现下只跳一遍都能让她脚疼得死去活来的吧?这很好,总归是她自己说的,千遍百遍,即便是再难看他也乐意看上一看了。
宁佛桑忍着脚底钻心的疼,强扯笑意,为箫晟跳起了舞来。一遍之后已是生生的要被疼哭了,她只觉得脚底的水泡都已经被磨成了血泡,可是箫晟却不放过她,说,“宁荣华这舞跳得实在是美极了,朕看得愣神了,可觉得没有看够。方才宁荣华说愿意为朕跳千遍百遍,不是在骗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