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南自诩定力不错,但也不敢轻易靠近林依典的实验房。
倒是曲吉全副武装,把七窍都用纸塞住了,每天捧着一堆典籍在林依典身边晃悠。
林依典不想自己的秘方外泄,每次都把他轰出去。曲吉出去了也不走远,有时就在外面读书,声音大得都能盖过林依典的研磨声。
有次林依典终于忍不住了,问:“您就不能找个清净地儿念书嘛,我这烟熏火燎的,恐怕污了圣人的智慧。”
曲吉的鼻孔被塞住了,声音蒙蒙的:“孔子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说的是看到厉害的人,就要学习他的长处,看见没有德行的人,自己就要反省是否有和他一样的错误。”
林依典说:“哦?那我是哪种。”
曲吉说:“你对药域的钻研,用料的大胆狂放十分值得我学习,由此可以看出你是一个随意洒脱,不太在意他人目光的人。”
林依典翻了个白眼,搁这做性格测试呢。
不过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然后她又听到他说:“但是你以一己之私,让整个渡度门都陷入对欲望的纠缠中,这就是你的不对,我要反省自己有没有相同的错误。”
林依典反驳:“我这是帮助他们体验爱情的滋味。”
曲吉梗起了脖子,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林依典越看越气,杜金呈都没说她,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于是说:“那你挨我那么近干嘛,没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曲吉扬了扬手里的书道:“我这是在测试经典的力量。古语道‘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想着典籍可以克服欲望,实现内心的宁静。”
林依典在心里“呸”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把窍孔塞那么严实?要测试么就好好测试,这算个什么事啊!”
曲吉把鼻子的纸往里推了推,说:“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我还小,血气还不足,要戒色。万一这测试不成功,那我岂不就破戒了吗?”
林依典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的架势,问道:“老娘这也有一句古话,你想听不想听?”
“?”
林依典这人啊,就是有个毛病。
你要跟她正儿八经地知识问答,她倒一下想不起来。
但是你若惹了她,和她对骂,那她绝对妙语连猪,猪头的猪,舌生莲花,白莲花的莲花。
上辈子,哦,不对,没穿书之前她就到处受气。
打工受老板的压榨,同事的倾轧;在家受父母的冷眼,弟弟的辱骂;后来好不容易当个博主,还得把观众老爷捧得爹一样。
纯纯处于金字塔的最底层,是大伙的受气包,众人的出气筒,活得那叫一个憋屈。
她也曾苦于吵架吵不过别人,经常深夜翻来覆去,后悔“当时我要是这么说那么说就好了”。
她也曾偷偷练习吵架技术,但是碍于生活,迫于面子,这技能都无法发挥,还是自己忍着。
现在穿书了倒好,反正自己跟纸片人一样,顶多体验另一种活法,那还顾虑那么多干嘛,直接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曲吉见她半天没说话,又问道:“什么古话?说来听听。”
林依典看着他鼻子下面长长的卷纸,摇头晃脑地嘲讽:“猪鼻子里插葱——装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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