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房间太乱,这种蹩脚的理由她也想得出。
再怎么样也是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夫妻,他还能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永远不会让家里变得乱七八糟。
阮青趁他不注意慢慢往梳妆台那边移动,然后凭着记忆将药瓶捏在手里,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丢到垃圾桶。
“你手里藏着什么?”司铭向她看过来。
“没、没什么,垃圾而已。”
阮青说着迅速弯腰将药瓶丢到了梳妆台旁边的垃圾桶,却没想到,她刚处理了垃圾,这会儿垃圾桶是空的。
药瓶丢下去,便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清晰的声响。
司铭好奇地向她走过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颤抖不安的心上。
“什么垃圾,声音这么大?”
司铭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阮青欲哭无泪,紧张绝望,立即就要弯腰下去把药瓶捡起来。
司铭快她一步,弯腰下去,看见里面安静地躺着药瓶。
他一愣,伸手从垃圾桶里把药瓶捡了起来。
他神色专注地看着瓶身上的字,半晌没有言语。
事已至此,阮青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她低下头,仿佛在等他审问。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语气沉沉,听不出生气还是难过。
“十八年前。”
司铭便将药瓶捏进掌心,仿佛要将它捏碎。
“为什么不告诉我?”司铭眼睫低垂,深邃的眼里藏着汹涌的浪潮。
阮青忽然觉得有些累,便靠着房里的小沙发坐下了。
她随手捡起旁边的绣花抱枕抱在怀里,全然忘了自己这会儿衣服和手都沾满了泥水。
“其实都过去了,”阮青忽然开口说,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好了。”
“那这个药是怎么回事,嗯?”
轻扬的尾音,表示了他根本不信。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很少吃。”
她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弱小无依,微微低着头,双眼不看他,只盯着地面。
一副不敢与他对视、心虚、害怕,但却固执地把自己与他分开的表现。
“阮阮,”司铭忽然开口,眼里一时间充满懊恼、自责与后悔,“对不起。”
他向前走了两步,试图去拥抱她。
“你该离开了先生。”
她在他抱过来之前率先开口,冷漠疏离又决绝。
司铭一时之间十分失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你有这么恨我。”
我不是恨你,我只是怕我自己会吓到你。
“如果我不离开呢?”
“我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