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授与夫人私下说,在外面吃吃苦还是有用的,以前就喜欢小花小草,你哪里见过她肯静下来画人物,仗着老天喂饭就胡闹。
白夫人点点头:“是不一样了”。
白教授:“你看看这下笔!这颜色!桃桃啊,火候到了。”
白夫人叹口气:“也没从前活泼了。”
白教授也知道。
话少了,有人的时候还是吵吵闹闹,笑也不是真心笑,常常走神,你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好像是在看前面的那条街,却又好像不是。
刚开始到法国那阵更是吓人,闭关画画,画了很多,也撕掉很多。
白夫人担心:“是不是在外头遇见不好的事了?”
白教授:“我估计是谈恋爱了。”
对于搞艺术的来说,一段伤筋动骨的爱情也是神功大成的助力。
说来浪荡,但常常就是如此。
到巴黎后,白教授给争气的小囡囡放假,问她想去哪,她说要看星星。
托斯卡纳据说是全世界最适合看星星的地方。
白教授夫妇没什么不放心的,因为不久前,桃桃的小跟班来了。
云潆租了个小木屋,她的假期有三天。
屋里烧着壁炉,她穿着毛绒睡裙,脚上套着一双粉红色的毛绒袜,敞开了顶楼的三角窗户,这一片跳闸,特别黑,所以星星看的很清楚,可她觉得不如红尖镇。
一楼,有人叮叮当当不知道在干嘛,很吵,云潆忍了又忍,终是坐不住,朝楼下吼一嗓子:“丁千一!你搞好没有!连个电都不会修你还是不是男人!”
丁少爷气红了脸却不敢吱声,差点把自己电成木乃伊,吓死了,他们丁家就这一根独苗!他爸还指望他成为福布斯富豪榜前十呢!
果断扔掉工具,打电话报修。
但很遗憾,电话那头叽里呱啦,总之就是,天塌下来也得明天工作人员上班了才能过来。
而且,因为报修的单子很多,所以明天也不一定能排上。
丁千一:“……”
所以他就不爱出国,一点都不方便!
云潆小猫一样无声下来,一脸轻蔑,犀利打击:“都不知道你跟过来干什么,有你没你都一样。”
丁少爷:“……”
有气没地方撒的小姑娘:“你明天给我回去!”
“我不!”
“那你现在修好!”
“……”
“我看别人弄都很简单,一下就好了!”云潆说完,忽然咬住了唇。
看谁弄过?谁一下就弄好了?
那个人的身影就在眼前,灰扑扑的制服,麦色的皮肤,老虎钳挂在裤腰上,梯子那么高他却一点也不怕。
这个人,在满是浮尘的屋子里钉木头,能徒手打五层的大柜子。
还会穿着白大褂带着白手套,在实验室里压粉,分得清所有口红色号。
即使分手了,云潆坦诚一点说,方清源就是无所不能的。
玉珠在前,丁少爷这点只会定外卖打电话报修的业务能力就真的不够看。
不是她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