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若兰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不开恩也罢,我随着女儿一同去了。”柴月娥一脸坚定的抬头,盯着温老太太:“您也是当娘的人,心里清楚孩儿是娘的命根子,你们都舍得了若兰,唯我不能。”
“要不是看在你为温家留下了后代香火,你认为我会走这一遭吗?”温老太太沉了脸,偏头:“若兰,你自己拿个主意。”
温若兰眼圈泛红,这一刻她心如刀割,要说来到这个异世,救了温家上下是因为她医者本心,斗那些刁民是因为脾性如此的话,那此时此刻她看着满脸泪痕的柴月娥,就是深深的感动,娘,这是她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与月娥、温言都不会分开,若兰更不可能进山修行,娘,回吧。”温木匠第一次没让起来就起来了,过来弯腰用一条手臂扶起来自己的妻,倒退半步:“祖屋一砖一瓦我不在乎,家里良田我不在乎,我们一家生死也要在一起。”
温若兰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掉下来了,褪去了一身的刺她柔软的一切裸露在阳光之下,内心如同海啸一般汹涌的情绪几乎冲破了她的躯壳。
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抿着嘴儿看自己的爹和娘,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真真正正是这一对夫妇的女儿!
“奶奶,若兰不孝,进山修行是万万不行的,我尘缘不了,爹残了手臂、娘早产身虚,嗷嗷待哺的幼弟尚需要服侍,家茅屋两间,草棚一处,留他们在这无情无义的温家村,我如何放心?”温若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走到柴月娥身旁,勉强露出笑意。
再转身的时候,一张小脸恢复了冷若冰霜,她为了亲人可以褪去一身铠甲,也能为了亲人披挂上阵!人间万般富贵都如浮云,唯情之一字她温若兰敢以命相博。
原本温和的老太太被气得嘴唇颤抖:“忤逆二字足以逐出宗族!”
“那就随意。”温若兰看着老太太身后站着的温庄德一家三口,淡淡的摇头:“既然要逐出宗族,那我们一家死活便与你们无关,饿死,我们就把草屋当坟冢,绝不为你们添麻烦。”
“你出息的!”温老太太握着拐杖,眼神阴翳了。
温若兰一笑:“话又说回来了,他日我门前高头大马,院里使奴唤俾,也不要到我门前谈亲情二字价值几何,你们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温庄贤!”温老太太直呼自己儿子的名号,咬牙:“你的意思?”
温木匠面色平静,一字一顿:“若兰做主。”
温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脸色苍白如纸:“叫里正过来做个见证,老婆子我今日就要逐他一家,永生不认!”
樊氏恨不得多出来两条腿好能跑的快些,片刻功夫就找来了温庄思。
温庄思过来,深深鞠躬:“大娘。”
温老太太摆手:“你是温家少辈最出息的,也是主心骨,大娘让你拟了文书,温庄贤一家忤逆不孝,其女若兰不顾大局,连累了温家名声,从这一刻起逐出宗族,永不相认。”
温庄思愣了,回头看温若兰,目光落在温木匠的脸上:“这……。”
“听我娘的。”温木匠背转身,擦掉了落下来的泪,他抬起头看郎朗青天,再没说一个字。
丢下一纸文书,温老太太带着温庄德一家离开,他们刚走到门口,温木匠一声悲叹身体软软的就倒下去了,多亏温庄思手疾眼快扶住了。
温若兰心里恶狠狠的记上了门口的几个人,扶着温木匠进了屋。
她要争口气!高大门楣,使奴唤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