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便在这种忧愁中,渐渐深了,师傅的呼吸声也渐渐沉重。
中午,当我正在泡茶时,师傅醒了。
“师傅,舒服些没?”我递过一杯浓茶,轻声问。
师傅淡淡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想必是酒精的作用还未完全消散。师傅端起茶杯,慢慢地走到了阳台。屋外阳光明媚,空气也是那么新鲜。
我想是否该把两个师妹也叫来,人多热闹,或许会让师傅苦闷的心能慢慢地舒缓开来。
“师傅,不如把何凝和宛若师妹叫来吧?”我问道,虽然不知道两个师妹今天是否休息。
师傅半闭着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了,何凝跟麻雀似的,闹得慌。有你陪,就够了。”师傅轻声回道,看来师傅还是想静静地待着。
短暂的沉默后,师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对我说道:“我想,你应该猜到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微微点头,是的,从师傅的一举一动中,我又怎能看不出来呢?。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师傅哀叹起来,“只是不曾想到,一切这么快就结束了,就好像从没正式开始过一样。”
看得出,师傅心里很难受,可是人在世上,很多事都只能忍着,这便是人生的无奈。
“师傅。”我轻轻地喊道,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师傅似乎没听到我的声音,又继续说起来。
“他是个有家有室的人,我又焉能无所察觉呢?只是,我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他,我宁愿装糊涂,因为我是真心的,哪怕我知道这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路。可是他呢?他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说着,师傅的泪珠儿滴落到铁栏杆上。
“那天晚上,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因为很晚了,见他没回家,我很担心。可是,我却听见电话里头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叫他老公。我当时就哭了,而他,一夜未归。”师傅脸上的泪水瞬间淌成了河。
随着师傅的述说,我知道了整件事情。原来那个男人又另结新欢,而且瞒着师傅很久了。后来,那男人回来了,却毫不掩饰自己的行为,就这样,师傅和他分手了,在同居了整整五年之后。他是不可能跟师傅结婚的,因为他有老婆,有儿子。他只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因为独自在外,忍受不住孤独和寂寞,只是想找个女人陪自己。他并没有对师傅付出真心,或者说是对任何一个女人他都只是如此。
男人很干脆,他把房子留给了师傅,作为这五年的补偿。也许,这是很多物质女人所追求的,可是师傅不是这样的,她爱他。凭着师傅出众的外表,她完全可以找个比这男人条件好上一百倍的人,可是师傅却毫无怨言地倒在他的怀抱。因为师傅最终想要的,只是一份真感情。
“师傅,既然他并不属于你,又为何非得让自己伤心呢?”我安慰道。
师傅轻轻地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泪痕,女人的心,有时自己都未必能够了解。
师傅忽然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放出一丝光芒,那是心存希望的眼神。
“若狐,给我算一卦,算算他是否还能够回头。”师傅有些急切地恳求我。
本来我是想劝师傅放手的,这样的男人,就算回了头,还能依靠吗?难道每晚想着他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酣畅淋漓?可是回头一想,人在绝望的时候,不就是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吗?
我让师傅留了一个字,她痴痴地看着我,也许她很想有个好结果。
但是一见卦象,我心中便已明了。
“怎么说?”师傅急切地问。
“师傅,此卦乃咸卦,咸的意思是感,也就是男女间的相互感应。这卦代表了男女婚姻的取向,通则自达,没了相互的感应,自然难有吉祥。此卦爻辞又曰:咸其股,执其随,往吝。说明你对这份感情的执守非常卑下,亦不愿静守不进,进则吝,吝乃有错不改,为凶。师傅……”
看我摇了摇头,师傅大体上也明白了卦象的意思。
“看来这是注定的。”师傅喃喃自语道。
“师傅。”我轻轻地拍了拍师傅的胳膊,说,“既然是注定的,便不可强求。其实,从另一方面看,这也是老天爷在给你重新寻觅幸福的机会。所以,卦象对于这份感情是凶,可是对于将来的幸福,那便是吉。”
师傅很欣慰地笑了。我从来都觉得,师傅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明白得与失的道理,她一定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阳台上又安静了下来,师傅眺望着远方,她的内心一定在冷静而理智地思量。
突然,一只鸽子闯入我俩的视线,它腾空而起,冲上蓝天,展示着飞翔的自由,看得出它非常快乐。
“不做折翼天使。”师傅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我俩望着对方,会心地笑了,笑声响彻云霄。我是为师傅能想通而开心,而师傅则是为重新获得自由而高兴。不要为了一份扭曲的爱折断自己的翅膀。师傅,飞吧!快乐地飞吧!我祝福你!
柳茹的秘密
岁月匆匆,很快一年又将过去了,而在这即将结束的一年里,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一日,大三段,在上海过夜。我和柳茹破天荒地被安排飞同一航班,这是我进公司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同她共事。我俩自然欢天喜地,在后舱工作间有说有笑。能同要好的朋友一起飞,那是在这充满钩心斗角、媚上压下的工作环境里最开心的事了。
晚上十一点多,我们终于落地了。
我和柳茹一间房,姐妹之间当然有说不完的话。
“若狐,咱们去酒吧玩会儿。”柳茹建议道。
“不是吧,都这么晚了,明天下午还得飞呢,你吃得消?”我惊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