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村雨不躲不避,戴着的眼镜被一拳打碎。
破碎的镜片即将陷入眼眶,却被淡粉色的什么东西弹开,东戈登身形一动,视线一边挪向对方那移动着的深红色手臂。
可对于他的攻击而言,东戈登的反应速度与闪躲都太慢了。
那拳头在他的目视之中化为推掌,拍在自己腰间,直接将东戈登掀到了一侧,他本想卸力翻身而起,但口中的鲜血喷涌,骨头刺入肾脏的痛苦袭向大脑,连落地时护住脑袋的动作都有些迟钝,将身后的杂物堆砸得粉碎后他才哇得一声吐出更多血液,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肉块。
东戈登已经感受不到被打中的部位有什么感觉,只有凉意不停地渗上后背。
“优柔寡断,也是你的原罪”
东戈登缩起身子,被靠近的近藤村雨揪着领子提了起来,腹部扯动,痛感又让头昏的他清醒过来。
近藤村雨一挥手,伸入门缝里的光照在被他全力一击打烂的左侧腹部上,齐齐碎去的肋骨穿出被自己抓出缺口的皮肤之外,鲜血沿着骨头的断裂处喷涌而出,本想将他丢到一旁墙上的近藤村雨,只是这般举着他,一感觉东戈登快要失去意识,便用力地晃动起来。
“我还没恭喜你呢,找了个绝配的好徒弟。”
近藤村雨的一句句话像是隔断琴弦的锯声般刺耳。
“可萧卓世,也因为你的自私犹豫,同样也要死在这艘船上。”
“一开始就杀了我就好了。”
“你这个废物,没有任何执着,只要能有个交代就好的畜生,事到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的犹豫不决造成的。”
“我已经看腻了。”
近藤村雨手一松,翻着白眼的东戈登落到地上,脑袋磕中地面,重重地响起了声响。
他打开门,瞥了一眼肠子处往外流着血的东戈登,他已经疼晕过去,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差别,反正大家都要死了。
他也好,自己也好,他的徒弟也好,妹妹也好,还有自己心收的义子也好。
肩膀上的仪器将红色的光芒收回,那专门用来杀东戈登的剑也没有再捡起的必要。浑身是血的他一步一步地朝中央控制室前去。
一切都该结束了,自己向那个‘圣人’摇尾乞怜的日子也该在今天结束了。
从一开始决定了要牺牲一切来换取一个童年的愿望之时,近藤村雨就考虑到有这一天了。
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的朋友就只是东戈登,他觉得自己和他很相似,有着自己执着的东西,不愿意向命运认输,愿意用一切来换取自己想要的未来。
他不羡慕东戈登家的富裕,但却羡慕这样执着的东戈登。
再与他交谈之时,他才明白,痛苦的人生将失去的一切都美化成光鲜亮丽的模样。从没有打过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很好的母亲,还有与自己性格一样、很合得来的朋友。
这些都是假的。
“父亲”
听得控制室门被踢开,负伤的近藤索罗门回头,看见得是全身是血的近藤村雨。
近藤村雨环视周遭倒了一堆、生死不知的人。
“您。。。”他说着就要凑过来,但近藤村雨却抢断他的话问:“你的伤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