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尔跳下车,与此同时两辆自行车应声倒地。三人像溺水者摸得浮木,不发一言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路边。
眼前是明亮的路灯,大马路上时而有车辆闪过,两名穿红色马甲的超市店员凑在收银台聊天。
这样的夜晚才对,平和、宁静、单调,刚刚过去的惊心动魄就像一场梦。
宋丛最先缓过来,当下拉过欢尔胳膊,“是不是伤了?”
当时太紧张一切又太快,究竟那把刀划到哪里谁都没有注意。
“啊。”欢尔不由叫一声,这才感知到撕扯而来的疼痛。
校服右边袖子被划开,隐隐可见血迹。
“坏了。”景栖迟见状就去拉她校服拉链,脱掉校服,小心翼翼将卫衣袖子撸上去,上臂有个四厘米左右的划口,不深,但还在出血。
“幸亏穿的厚。”欢尔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幸,早晨出门凉,她特意换了件加绒卫衣,歪打正着帮了大忙。
“赶紧回家。”宋丛扶她起来,眉头紧锁。
“先别。”欢尔朝不远处还亮灯的药店扬扬下巴,龇牙咧嘴,“买点药处理一下吧,被我妈看见妥妥完蛋。”
“不行。”宋丛坚持,“这是刀伤,处理不好留疤不说,再化脓感染就完了。”
“不至于。”欢尔指着伤口给他看,“就蹭一下又不在关节,再说这深度肯定不够半厘米,都不用缝针。”
宋丛蹙眉,“那也不能……”
“先这么办。”景栖迟见伤口还在渗血,想起上次陈妈因为一点青肿就发火的事当即作出决定,“走,快。”
欢尔被安置在药店门外长椅上,景栖迟进去很快出来,手里多一包医用纱布。他拆开包装迅速按住伤口止血,眼神不见平日顽皮,“疼不疼?”
“有点,还好。”欢尔实话实说。
“不然晚上……”
话至一半,宋丛结完账出来,见景栖迟按着伤口先是叹气,又道,“我还是觉得要打一针抗破,不能因为瞒着丽娜阿姨造成隐患啊,要不让我妈带你……”
“你妈知道跟我妈知道有差别?”欢尔扯出一个苦笑,“再被看出刀伤,咱们仨有一个算一个,全见不到明天太阳。放心吧,轻重我心里有数。”
见两人仍沉默,她碰碰景栖迟,“刚说晚上怎么?”
他本想提议不然晚上去自己家里睡免得被陈妈训斥,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未免大惊小怪,干脆转换话题,“陈欢尔,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拳脚功夫?你太牛了你,你会打架啊!”
“完全,完全没想到!”宋丛聊及此处一改愁容,满脸欣喜交加,“欢尔我真没想到,你那身手完全是专业级!”
出拳,踢腿,锁喉,动作利落稳准狠不说,她所展示的技巧远大于力量,不经长期训练的人绝对做不到如此。
而不经这场意外,即便亲近如他们陈欢尔也从未提起更未展示过,对宋丛和景栖迟来说,这个晚上太过惊心动魄。
欢尔被夸得不好意思,淡淡说道,“算学过吧。我小时候身体特别好,我爸妈觉得不学功夫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