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手机。”
辅导员瞬时蹙紧了眉,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站在走廊,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我问自己该打给谁?我哪还有家人?想了半天,我拨通了苏绍堂的电话。
我想,他连情趣内衣都能送我,我在别墅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应该能猜出一二,既然我们的关系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他看见了那些照片,我也没什么可丢脸了,因为他压根不会在意。
比起这些,我更不想被退学。
打电话前,我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借口游说他过来,可我只简单地提了一下,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南南,你等我。”
放下手机,我吐了口浊气,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苏绍堂,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伴着一阵冷风,我抬起眼皮,却僵直了身子。
周奕琛穿着一身运动装,十分客气地与辅导员握了握手。我们明明不久前才撕破脸皮,我很尴尬,同时也很抵触,可周奕琛现在淡定到我以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辅导员的惊讶不小于我,她愣了至少三秒,才问道。
“你是周南的……”
周奕琛微微勾起嘴角,望着他滚动的喉咙,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心虚地掐住他的手背,脱口而出。
“他是我干爹!”
说完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想我真是怕极了他告诉辅导员我们是夫妻,才会这样口不择言。
我感觉到周奕琛的手稍稍一僵,我垂下了眸,不敢再说半个字。
“干爹?”
辅导员意味深长地复述了一遍,周奕琛不动声色地扫开了我的手,极其自然地替我打了圆场。
“我与周南的父亲是忘年之交,她父亲住院,母亲走得早,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了。”
周奕琛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我用余光扫向辅导员,她眼底竟换上了一片同情。
她肯定觉得我很可怜,家世悲惨。
“你看看这些照片吧,我怕周南走错路,就算父母不在身边,也不能放纵自己。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社会气息太重,不仅对自己不负责,还会影响到别的同学。”
周奕琛只淡淡地扫了一眼照片,旋即拍了拍我的肩头,温声温气地说。
“你先出去。”
我知道他此刻的温柔是装的,但我还是动容了。也没管辅导员的态度,我乖乖地就退出了办公室。可出来后,我就后悔了,不停地在走廊上踱步,回想起那晚周奕琛的粗暴,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很快,周奕琛就出来了,辅导员脸上的表情舒展了许多,道别后,周奕琛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学楼。
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他完全没有等我的意思,追了一段路,我又想,我追他干嘛,随即我就停住了脚步,往反方向走。
可我还没走几步,衣领就被周奕琛揪住了,我转身,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双眸,他似笑非笑地沉声道。
“苏南,长本事了。”
我微微拧眉,小声地回着。
“是你让我走的——”
周奕琛冷哼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我就这样被他拽着,坐进了他的车里,他强制性地为我系上了安全带,我从没有一刻这样抗拒。
我不敢回别墅,许桃恨透了我,我敢肯定,不出三天,我连医院都不用去,就能卸下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
我这样想,可我又怎么敢跟周奕琛开口?我从来就没猜透过他的心思,他若知道我怀孕,恐怕都不需要许桃亲自动手了。
心一横,我侧过脸对周奕琛说。
“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周奕琛,我知道你有洁癖,想必不愿意捡别人的破鞋穿吧,你折磨了我这么久,是不是也该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