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鲁莽做的那些事,现在要道报应了。若不是今早的气氛太美,他一时忘了向沂儿说明他曾撒下的谎,现在也不会让沂儿有受伤的感觉。
「和我住在糙泥屋,真是委屈你了!」玠沂再一次确认了两人身分地位,的确是云泥之别。
「别这么说。」天旸捉住他的手。「你知道我多爱住那儿的。」
「我才不知道。」玠沂难得开脾气的挣开手。「进去吧!去把你头痛的事解决掉。」
然后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天旸心一痛,真不习惯玠沂如此待他。
甫一进门,凌霜尖锐、斥责的声音随即传来。「石玠沂,你还有脸出现?」
玠沂闻言畏缩了一下,才又挺身以对。
凌霜仪态万千的走上前来,语气轻蔑道:「爹,」她对着跟在一旁的云世正说。「这人就是我陪嫁的奴才,在我生病极需要他时,他却一声不吭地走掉了,还把我的嫁妆都带走。没想到今日,他居然还有脸出现。爹,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玠沂惊骇莫名的看着惺惺作态的凌霜,原本他对揭穿凌霜仍有些迟疑的,但眼前是怎么回事啊?
「我……」玠沂仍未想清楚该如何开口,凌霜迎面而来的一巴掌,硬是让他住了嘴。
「做什么打人?」天旸怒极,恶狠狠地瞪着凌霜,边将玠沂拉至身后。
抚着挨了一巴掌的脸颊,玠沂只能呆愕的瞪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凌霜。平白无故挨了热辣辣的一巴掌,过度的震惊让他无法思考。
从小到大,虽然没有高贵的身分,但也没有人对他动手过,第一次挨打,对象竟是一个弱质女流,玠沂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生气了!
看着那不会掩藏心事的脸蛋和泛着晶莹薄雾的双眼,让天旸的心紧紧揪了起来。当眼光再落到脸颊上那鲜明的痕迹时,他的脸沉了下来。
「好得很,这下恶人倒是先告状了。」天旸的语气是冰寒冻骨的吓人,阴森不苟言笑的表情更是骇人,让凌霜煞白了脸。
无视她惊惧的模样,天旸一把拉过她的右手,力道之大使凌霜惊喊出声。
「就是这双手打了沂儿吧?」天旸笑得不带任何感情,手掌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凌霜的手腕。
「爹……」凌霜流着冷汗求救。
「天旸,快放手。」从错愕中回神,云世正忙开口解救。
他是不赞成打人的,不过考量霜儿的遭遇,愤怒不是其来有自,怪不得她。
但眼前被打的这个小娃儿,实在不像霜儿口中的刁奴。
「哼!」天旸愤愤地放手,仍难掩心中的愤怒。
只要看到那一巴掌印,他的怒火烧得更旺盛了。这该杀千刀的女人,竟敢打他的沂儿!
「没事吧?」天旸无限温柔的问着,惹来云世正一阵侧目。
老实说,从天旸小时候到现在,他还没见过天旸对任何人那么平声静气,甚至是语带怜惜的语气。如果这是对他未来的媳妇说的,那该有多好!
「我没事。」玠沂开口安抚盛怒中的人。
他都没生气了,天旸倒是气得不轻,他不禁为天旸的反应有些甜蜜,初见到这毫宅的怨怼之气消去不少。
「小姐。」玠沂鼓起勇气正视凌霜。「我不知道妳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我知道强摘的瓜不甜,天旸不想娶妳,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
「一个奴才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凌霜气红了脸。
「沂儿不是奴才,他已经是我们的家人。」天旸抢着说道。
「家人?」凌霜侮辱地讥诮道。「哼!我以为云家的门第有多高,结果居然和个奴才称兄道弟,还听信一个身分低下的人诋毁我的话,云家的见是原来也不过如此!可笑之极。」
此话一出,云世正也不禁皱了眉头。他是想娶个名门媳妇,但不是见识浅薄的人呀!
「凌家的见识又高到那儿去了?」天旸反唇相讥。「放任女儿和男人私奔,而偏偏那女儿又不懂一女不嫁二夫的道理,居然厚着脸皮回头找当初放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