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路松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你敢这么对我讲话?!”
&esp;&esp;“那又怎么样?”易叔青像是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地吼,“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子爵大人,手里有钱、有枪,想打死谁就打死谁吗?!”
&esp;&esp;路松年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一手颤颤巍巍指着他:“你、你!”
&esp;&esp;易叔青迎着他的手指:“你就在政府大院门口闹吧,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指责新政府,把你这么多年受的‘耻辱’和‘冤屈’发泄出来,随便你闹,我再也不跟你过了!”
&esp;&esp;路松年气得破口大骂:“你现在高尚了?当初你家落魄成那样,要不是我记着小时候的情谊娶了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家后院里了!现在讽刺我的身份,难道那时候你没有沾光?!你没有享受荣华富贵?!”
&esp;&esp;“这么多年我当牛做马伺候着你,难道还没有还够吗?”易叔青抓紧轮椅扶手,“我跟着你享受了几年荣华富贵,可我后面这五六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esp;&esp;路松年咆哮着:“我救了你的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esp;&esp;易叔青胸口急促起伏着:“可是你害死了阿庭!我恨你!我恨不得你也一起死!”
&esp;&esp;“好哇!你居然敢说这种话!”路松年暴跳如雷。
&esp;&esp;易叔青却不再同他纠缠,拉了路昭一把:“我们走。”
&esp;&esp;路松年想拦他,可打又打不过,只能在路边无用地叫嚷。
&esp;&esp;易叔青似乎下定了决心,冷着脸再也没有回头,母子两个往殡仪馆去。
&esp;&esp;按照约定,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收拾齐整的路庭用小推车推了出来。
&esp;&esp;小虫崽的脸上被涂了厚厚的□□,化成了安详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平时睡着了一样。
&esp;&esp;易叔青和路昭虽然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可依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esp;&esp;工作人员把画好的黑白遗像拿过来给他们,经过他们的同意后,便把路庭往里推去,进行火化。
&esp;&esp;只是短短的一两个小时,骨灰盒就送了出来。
&esp;&esp;易叔青伸手轻轻抚摸着这个小小的木盒子,眼眶有些湿润。
&esp;&esp;可事情已经发生这么多天,他比初闻噩耗时平静了许多,同小儿子作了最后的道别,便让工作人员把骨灰盒抱去,同遗像一起,放进他们买下的一格小小的灵位里。
&esp;&esp;工作人员把灵位的玻璃柜门锁好,这场简单的丧事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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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路昭推着母亲的轮椅从殡仪馆出来,慢慢往医院走。
&esp;&esp;“妈妈,你真的要和爸爸离婚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