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内,摆满了桌椅,坐满了往来客商,江湖豪侠,推杯换盏间,上至庙堂金銮殿,下至市井草野,三教九流,无物不谈。
至于这话语中的真假,只能靠自己去辨别了。
二楼之上,有文人骚客,临怒江吟诗,观落日作对。
正值鼎盛的古代王朝之景,在一座客栈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大堂一处角落中,四个大汉围桌而坐,桌上不见半点绿色,尽是大鱼大肉,炖鸡烧鹅。
几人仿佛饿死鬼投胎,大口吃肉饮酒,满嘴流油,光是吃饭,就显出了一副匪相。
不过这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吃相比他们更难看的大有人在,倒是并不起眼。
吃饭间,一人抬头瞥了眼外间的天色,含混不清道:
“大武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头上绑着一块茶色头巾,肌肤黝黑,浓眉大眼,一眼望去,很是憨厚。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精瘦男子,发丝半白,脸上遍布褶印,已显出了几分老态,闻言当即接过了话:
“莫不是偷偷逛窑子去了。”
话音未落,他左手边赤着上身的魁梧大汉便是一声冷笑:
“你以为大武是你?离了窑姐儿那张嘴,一天都活不下去。”
“再说,他兜里掏不出两个铜板,哪儿来的银子?要是敢昧银子偷吃,不怕狼头剁了他?”
三人相继开口,只有坐在窗口位置的大汉一言不发,低头吃肉,年近四旬的脸上,布满了风霜雨雪留下的痕迹,左侧有一道长疤,双目窄长,眉利似剑,显出了几分凶厉。
转眼之间,残阳最后一抹余晖被地表吞没,再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两轮银月,腾空而起,高悬于天际。
大堂之内,客人进进出出,随着时间推移,愈发热闹。
角落中,此前开口的三人已不再闲聊,皆是面色冷凝,视线紧盯着门口,只有那疤脸汉子,仿佛未曾吃饱,依旧在进食。
片刻后,一行人踏入了客栈之中,脸上都挂着笑意,为首的是一名二十余岁女子。
“狼头,你看那娘皮手上拿的什么。”
精瘦男子猛然一声低喝,面色有些难看。
闻言,正在啃鸡腿疤脸汉子动作一顿,抬起了头,目光落在了进门的女子手中。
一枚金丝包边的玉扳指,在修长的指尖滚动把玩。
看了片刻,嚼碎了口中的鸡骨,吞咽下去,缓声开口:
“等夜深,麻翻了,拖到船上去,探探底,不要有漏网的。”
闻言,三人相继起身,精瘦男子去了后厨,赤膊的大汉径直上楼,看上去略显憨厚的男子,直奔客栈之外而去。
一个多时辰后,四人再度于三楼雅间聚首。
“打听清楚了,今日刚入城,过江龙,出手阔绰,应当是肥票,我看了,好几个都有把子力气,但没有内力在身,不难弄。”
憨厚男子先行开口,眉心微皱的补充了一句:
“大武现在还没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干的,那小娘皮像是头子,看不出深浅,可能有些扎手。”
“那就先抓几个,留条子,逼人出城谈。”
严狼沉思了片刻,改变了此前的主意:
“城内有宗师,出乱子会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