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食量小,吃完就自顾自的净手,漱口。一转身就径直往外走去,她多少日子都没怎么在早晨去院子里转悠了。嗯,春天来了,走路锻炼改早晨好了。
无忧捅了一下木然的无暇,朝正吃得很欢的王爷努努嘴,就赶紧跟着薛茗予身后跑了。
出了月泷沙,薛茗予看了看寒气直冒的剑湖水榭,想想还是去了东边的朝花夕拾。当然,她去的是朝花夕拾和月泷沙之间的花园。安嬷嬷正在暖棚里忙活,正月初的时候暖棚里的东西就都冻死了,现在天气回暖,安嬷嬷又赶紧种了些时令蔬菜。
薛茗予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撩起的暖棚帘子里安嬷嬷忙碌的身影发呆。
“王妃昨儿。。”安嬷嬷见薛茗予坐着不动也不说话,想问问,又怕自己管的过分了。王妃向来待她们亲厚,但是那层主仆关系,她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也没什么,之前。。我偷偷出别院的时候跟王爷见过几次,有点。。过节。”薛茗予张张嘴,还真不知道如何说起。可是对着安嬷嬷,她实在是没办法板着脸不理睬。
陆伯和安嬷嬷,在她心里像是她的长辈一样,无忧就像她的姐妹一样,这是无暇她们永远也无法比拟的。
安嬷嬷满是泥的手停顿了一下,“我就说呢。”
薛茗予苦笑。
“太夫人让我们几个老的跟着王妃过来,就是怕王妃年纪轻没经过什么事儿,怕您在外头吃亏。”安嬷嬷手里忙活着,嘴里开始絮叨起来。
“这男人,不管有什么不好的,关上门说道几句,哪怕吵几句也行,您这样没头没脑的当着这么多下人面,一点脸面都不给爷,再说还有爷在军中一起带回的大人们呢。。”
“外人可都不知道你们在外头见过又有些什么,可就光看着王爷头一回回来,您就一桶冷水泼过去了。”
“外面有颜色有手段的女人多了,王妃这及笄还有几年。。在屋里头还是顺着点王爷的好。。”
薛茗予头点得像捣蒜一样。如果陈氏在身边,可能就是这样吧,又念叨她,又责怪她,怕说轻了她不懂,又怕说重了伤着她。说来说去都是怕她吃亏。
“唉,我们啊,说这些话都是僭越了。王妃遇事多想想太夫人,她老人家可就指盼着您和姑爷好好过日子的。”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薛茗予乖巧的小脸上滑下一滴泪水来。
西凉再也没有信传来,不知道陈氏身体到底怎么样。还有嫂子,是不是已经给她生了小侄子了。
哥哥今年要下场了,也不知。。西凉西凉,只剩半壁江山的西凉还有她最亲的人,可是她在这跺一脚西凉就要抖三年的艳京里,却还和人闹别扭耍脾气。
覃纭修正站在一株合抱的松柏后边。本来想绕道过去看看她在干什么,却听了主仆俩一席闲话。
他在那,恰巧就看见了薛茗予避着安嬷嬷滑下的泪水。
覃纭修心里一缩,这种陌生的不适感,让他一阵慌忙中匆匆走开了。临阵打仗再危机的时刻他都能快速的分析利弊和对应战略,而此刻,却没来由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