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这样说可就没良心了啊。你作为人家拓跋章看上的女婿,来帮老泰山不是合情合理义不容辞的嘛,和我丢不丢下你有什么关系。至于透露点情报给我嘛。”我笑嘻嘻地,“李大公子最是仁德,乐于助人总也是乐意的吧。更何况,你帮助的还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呢。”
建成笑起来总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君子如玉:“好啦,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鳞儿。这些日子不见,你倒是变得这么滑头了。简而言之,毕竟蓟城三面悬崖,所在高地,通往蓟城只有一条窄坡。火龙车没那么快能运过来。明天会在城外设伏,趁着火龙车未到,先利用高地冲击对方,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争取到这场战争的主动权。”
“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我冷笑,“还真是对得起那些为拓跋章送死了的冤魂啊。”
“哦?那鳞儿有何高见?”建成眼眸微动,“我的门客,你倒是帮帮本公子能顺利与拓跋阀联姻啊。”
我自然是一脸冷漠地给了一个白眼。
建成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鳞儿,刚刚才说你变滑头了,这方面,倒是要比以前坦诚的多。”
是啊,因为知道不会和你有未来了,所以才不舍得让矜持浪费了当下啊。
“那么说正经的,段教主有何高见?”
我随手引过一把佩剑,就在城垛上边画边说:“首先,蓟城三面悬崖,居于高地,唯一的通路也是条窄坡,而火龙车体积庞大又非常沉重,没有那么快能到蓟城。故而此战易守难攻。这点他们倒是很清楚,但问题在于,于阀接连大胜,火龙车势不可挡,敌方士气正旺,反观我方,节节败退,蓟城人人自危,我们即使伏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是龟缩城内,按兵不动,于阀已经越来越依赖火龙车了。火龙车不到,他们绝不会轻易攻城。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待到地方士气低落,再伺机奇袭,一举而定输赢。”
说完,我才发现,建成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认真的样子。我刚才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吗?
建成是这么回应的:“鳞儿,你真好看。”
停顿了一下,才又道:“不愧是鳞儿,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烽火狼烟映衬里,建成的眼睛温柔而热烈。
我认为,真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是建成啊。
“那你说动拓跋章了没?现在最终的决定是怎么样的?”
“当然说动了,我可是他青眼有加的东床快婿啊。”
“哦。”
“鳞儿你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儿呢。你多管着你的拓跋小姐吧,你这拓跋阀的东床快婿。”
一夜无眠。
整个蓟城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一晚上都在通宵做工事。天刚破晓,于阀的大军便已携着滚滚烟尘而来。
士气之高,丝毫不畏惧拓跋阀以逸待劳。
如建成所言,不管敌方在城下如何叫嚣骂战、不管敌方喊的有多难听,拓跋阀都始终龟缩城中。只在对方发起攻势的时候从城墙上倒下铁水滚石,而赶走了爬城墙的兵卒之后便又继续龟缩不动。如此几番周而复始,傍晚时分,于阀虽然叫骂声依然不绝于耳,却也不似先前那般轰轰烈烈了。
况且北方的夏天,暑热干燥,在城前骂战一天,也是极度消耗体力的。
是也,倒是风平浪静,连试探性的偷袭都没有。果然,于阀已经非常依赖火龙车了。火龙车不到,他们的总攻便不会开始。从城垛上看下去,于阀的军队安营扎寨、巡逻虽然慎密却也不见得有多紧急。
反观蓟城上下,是注定了今晚我也无法好好入睡的了。守备森严不说,建成已被抓去商议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居然还没有回来。子时已过,屋外却依旧吵嚷,烽火狼烟忽明忽暗、直晃得我眼睛疼。
“武姐姐,你在吗?”屋外敲门声,听声音竟然是拓跋飘雪大小姐。
毕竟屋子里亮着光,而且这么吵嚷的环境里装睡着也太过了。
于是我略略整理了衣容,便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