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轻皱眉头,看向月亭。月亭看了看白泽,站起来走向他:&ldo;是我。&rdo;
白泽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ldo;你竟…化为了人形。&rdo;
月亭皱眉,疑惑道:&ldo;你不是也化成人形了吗?为何对我如此惊讶?&rdo;
白泽走到她身边,来回踱步:&ldo;你与我怎么相同。你可是忘了,当年先主在你身上下过两道封印,其中一道是封了你的真身,另一道,封了你那难以控制的灵力。&rdo;
&ldo;你怎么知道?先主告诉你的?&rdo;
&ldo;嗯,先主只告诉过我一人。当年你我同在先主座下,先主最信任的,只有你我。你被投入深渊后,先主常常夜不能眠。先主的小女儿幼时便不慎落入水中化身那填海的精卫,而他早已把你当成女儿看待,他心中对你,爱护的紧。&rdo;
月亭静默,轻咬着下唇,努力抑制情绪的波动:&ldo;我明白,我都明白。&rdo;先主若是不爱护她,便不会散尽一半灵力来保全她,为她设下这封印。也许不失去这一半灵力,他也不会殒身在后来那场战役中。
先主从未对她表达过什么,但是月亭心中无比明了。当先主用抓来的野兔吓她,用粗糙磨砺过的大掌抚摸它的头,一次次地夸赞那样无用的她时,她便懂得了。
有一种爱,不可言说,无论你是否承认,它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不散不灭。那种爱是最原始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
真正打动人心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的,它不出声,不张扬,埋藏得很深。然而沉默自有其特别的力量,它虽不动声色却绵长深远,当一切喧嚣静息下来之后,它仍在夜中浮动着,穿透可见不可见的间隔,直达忍心的最深处,触摸最柔软的那一隅。
先主对她,她对先主,都是这样的爱。
她对润玉,也是。
&ldo;你又为何……在天界?&rdo;白泽问出心中疑惑。当年先主告诉他封印之事,却并未告诉他将食梦兽封在了哪里,他寻找百年,仍一无所获。后来他归隐避世,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神兽出世的消息。
月亭转头看向润玉,不由得笑了。润玉看着她突然的笑脸,一双笑眼中似有流星划过,划过这宫殿,划过他心上。白泽看不到这侧过来的笑脸,这笑,是只有他看到的。润玉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眼中带了太多情绪,他一时竟分不清是哪种。
但那双眼睛太过澄澈与真诚,似是一眼能看穿到他心底。
这与千万年前天真的锦觅的眼神,却是大不同的。
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ldo;是天帝陛下救出了我。当年陛下在凡间历劫,被荼姚手下暗中陷害,闯入了这深渊。&rdo;
润玉顺着她的话回想起那个夜晚。为了躲那灭灵剑,他从断肠崖上跌落,落入这深渊。深渊中一片黑暗,还隐隐有着血腥之气。他感觉有东西在靠近,屏气凝神望过去,只见黑夜中一双幽蓝的似夜明珠般的眼睛离他越来越近。他握紧手中的剑,随时准备杀了对方。一双幽蓝的灵角又从黑暗中显现,下一秒,这生物的全身都发出幽蓝之光,润玉这才看清它。
是一只小兽,受伤的小兽。它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有着暗红而干涸的血迹,头上却还有着新伤在淌血。它看向他,没有任何动作,但它的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润玉往后退了两步,小兽直直地盯着他,只呈现出防御之态,并未有任何攻击之意。润玉又逐渐靠近它:&ldo;我被人陷害才落入这深渊中,并无冒犯与伤害之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