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八月初五到八月十二这七日间,长安城中南衙军和金吾卫都被安排去帮助京兆府尹查人,数日间整个兵甲往来,徒劳让人生出两分怨念和紧张。
“这回想来还是为了追查先太子妃崔氏的。”马车内,侍奉冰鉴的小丫头已经见怪不怪。
“多嘴。”翡翠低呵了一声,转头望向姜氏,“往年都是三月、九月查的,今年道是八月就查了,不知九月里还查不查。”
“这就对啦,抓好娃娃,和他一样笑笑,对阿娘笑一笑!”姜氏哄着怀中愈发呆愣的孩子,见他听话笑起来,不由用额头抵上他额头,亲昵道,“阿垚真乖!”
“阿、阿娘……”孩子磕磕绊绊开口,冲着母亲咯咯咯发笑。
“浪费了多少人力财力的,查了这么些年了也没见查出个子丑寅某。”
长生殿中,姜氏揉着阿垚脑袋,与萧无忧闲聊起这事,不由低叹,重道了一遍马车中回应翡翠的话。
“查不出来也好。”姜氏抬眼看过萧无忧,“且让她母子安生些,也算不辜负了你二哥一条命。”
萧无忧这两日精神不济,整个人怏怏的,闻言不由打起精神,眸光都亮了起来,“阿嫂不怨我暂时对那人半信半疑,不再全盘否定了吗?”
五日前,姜氏得了可以重新入宫的旨意,便已经来过一回。
萧无忧将自己和裴湛的意思与她说了,彼时她整个人又惊又怒,只强忍着泪水,道了句,“如此,你二哥白死了吗?”
话毕,便抱着孩子一路奔出宫去,泪水无声洒落来时路。
“阿嫂安心,我不曾忘记兄长族人的枉死,不过是要一个确切真相。想来二哥泉下有知,亦希望查出当年真相,得此瞑目。”萧无忧握上姜氏的手,“之前的准备依旧可以继续,总之不是御座上的人,便是旁人,总要一战的。”
姜氏闻言,颔首道,“七妹莫怨我那日失态,实乃……”
“人之常情罢了。”萧无忧摇了摇头,“我不会怪阿嫂的。”
两人闲话间,琳琅上来道是午膳已经备好,可以开膳。
“这都到了出宫的时辰,我且回去吧,莫让人再论你恃宠而骄。”
近来,温孤仪确乃对萧无忧放松许多,虽每日三顿总有一顿来此共膳,追着萧无忧闲话当年,但监控长生殿的暗子已经全部撤走。
对于姜氏的入宫亦开了恩例,可不计时辰,随意出入。
甚至允许萧无忧初一、十五出宫走走。
“我还怕人议论?这般回去再用膳,阿垚都饿了。”萧无忧起身牵过孩子,往膳桌走去。
衡儿亦正好策马回来,见到阿垚便亲热地扑来。
“叫哥哥。”姜氏道。
“哥、哥。”孩子木讷开口。
诸人坐下用膳,姜氏心细,一边瞧着萧无忧一边给阿垚喂饭,蹙眉道,“你俩怎么都不动筷?”
萧无忧避过面前的一道蜜鹅肝,揉了揉眉心看过衡儿,“你今个怎了,也中了秋老虎?”
“不是。”衡儿笑道,“突然发现今个飞霜殿还没送菜过来,有些好奇想着今日会送何菜肴!”
“今个送了点心酪樱桃,谁曾想你策马晚了这么许久才会。”萧无忧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自己忍不住掩了掩鼻口,“那东西放不得,小姑母给阿垚喝了。”
“阿垚喝了哥哥的点心,我们补哥哥一碗汤饼。”姜氏给衡儿盛出一碗,笑道,“快用吧,